听见这话,马洪一愣,不明所以。
朱由校走出仓栗,翻身上马,斜睨身后诸多文官,冷冷道:
“你说,方才认罪那番话,是谁叫你说的?”
“这…”
马洪犹豫不决,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吃惊,这个事情,自己谁也没告诉,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朕让你说,你就说。”朱由校冷笑几声,道:“让有功之人认罪,怕是花费了你们不少功夫吧?”
“你们好大的胆子!”
马洪有些害怕,还是不肯说话。
朱由校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拿出一份密奏,劈头盖脸打到孙好谷脸上,冷笑道:
“孙爱卿,朕的好臣子!你也该说点什么了吧?”
扔过来的,正是锦衣卫先大军一步入川探听到的密奏,自出征之日起,便每三日一次送至御前,从不间断。
朱由校人还在洛阳时,实际上,对川中大事小情,就已经了如指掌。
徐可求、马洪的事,还有这孙好谷等人沆瀣一气、顽固保守,为保自己颜面不失,全然不顾平叛大局的情况,也早就知道。
若非有这马洪保住了仓栗平安,让叛军提前攻陷重庆,这战局到现在会是什么样,这还真说不好。
“陛下,臣、臣这也是为了国朝着想啊!”孙好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马洪斩了守门兵丁,擅入仓栗,此番是恰好赶上奸细纵火。若下次没有奸细如火,旁人以此为依仗闯入仓栗,臣罚还是不罚?”
“况且,徐可求乃封疆大吏,身死校场,陛下不能不闻不问,寒了天下文臣之心!”
朱由校目光扫过他,心中自然知道,他这是在钻大明律法的漏洞,单凭这件事,倒还真处置不得。
这时,一名大汉将军抱来一个孩童,道:“邓千总知道犯了大罪,留下这个孩子,在家中自尽了…”
闻言,王守忠眼眸一紧。
这个姓邓的千总,婆娘在前两年时就难产死了,他既要当兵,也需照顾婴儿,粮饷又常常拖欠,这样的日子已经很难了。
自己本想着将罪责揽到身上,他怎么这样想不开?
正想到这里,却见朱由校再次下马,来到孙好谷面前,吩咐道:“抬头。”
孙好谷茫然懵懂,听话依命做了。
眨眼功夫,朱由校抬脚猛踹过来,且听孙好谷惨呼一声,翻滚在地。
朱由校冷笑一声,道:“朕这次来,就是要定你们的罪!”
“传谕,夺职、下狱,锦衣卫押回京师,告诉魏忠贤,让他好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