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吏们要帮助刺史把秧苗插好,免得丢人现眼的举动,“就让这块地这么长,让所有人看看刺史是怎么种地的,好引以为戒。”
刘进宝嘿嘿的笑着说:“我家侯爷早就是长安之耻,岳州之耻算得什么,皇后娘娘都说长安城自打有了侯爷,就庸俗了三分,势利了三分到了岳州,天空没高三分,就算岳州百姓有福了。”说完就哈哈笑着打马去追侯爷。
钱升差点没被刘进宝的话噎死,喘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吩咐从人找来一块木板,挥毫就在上面写了“蓝田县传命侯岳州刺史云烨种田于此”的大字,还让人在插木板的地方搭上凉棚,免得被风雨弄坏了上面的字。
韩城不停地央求老友慎重,这样做是在往死里得罪勋贵,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自己,可是怒发冲冠的钱升根本就听不进去,红着眼睛警告韩城,如果他敢私自拔掉木板,就和他划地绝交。
刺史大人的车架到了午后就返回了,钱升特意守在这块木板旁边准备拼死捍卫自己说话的权利,韩城则在心里叫苦不迭。
都料错了,云烨看见了木牌,大笑着下了马车,夸奖钱升会办事,只是木牌有些草率,糟蹋了一手的好字,如果换成石刻,就会好很多,并且和已经处于混沌中的钱升连干三杯,吩咐快些把石碑刻好,都有些等不及了。
看着云烨车架远去,钱升指着背影,大喊一声:“无耻之尤啊!”喊完了就掩面大哭,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的简陋的草堂。
钱升要辞官归隐,钱升要远遁三千里去越州,他认为和云烨待在一片蓝天下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都会让他窒息。
告别了老友告别了亲友,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乘船离开,好些天不见人影的韩城却拖着他去了田地边上,指着那块地里的秧苗对钱升说:“没死一棵,我这些天没事干就守在田地边上,没发现有人来重新栽种,可就是怪了,秧苗没死一棵。”
钱升仔细看了一遍田地里的秧苗,依然是东倒西歪乱七八糟,但是秧苗都活着,没有死的,枯萎的,十三天的时间,那些鹅黄色的秧苗有的已经可是泛青,脱掉鞋子下到地里,提了一棵试了试,发现秧苗已经开始扎根了,这绝对是原来的那些秧苗,没人替换过。
旁边的稻田里,秧苗虽然也没死,依然是鹅黄色一片,绝对没有这片田地里的秧苗如此的有活力,“什么缘故?”钱升揪着自己的头发问韩城。
韩城木然的摇摇头,扶着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钱升去自己的府上,这时候的钱升需要大醉一场,多年的老友了,彼此知之甚深。
对于钱升的困惑,云烨是听刘进宝传的闲话,听到之后自然是一笑了之,夏季已经来临,岳州就要迎来绵长的雨季。
“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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