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牢狱中。
点翠正在裁剪一片柔软的绸缎,神态安详略带着一丝期盼。
“也不知允哥儿爱不爱哭闹,生出来只匆匆看了一眼,相公他如今这般的忙碌,再加上……”再加上她尚在狱中,想来他在外头亦是焦急不安稳的。
冬雪替她递了针线,笑道:“大人可比夫人会照顾人,以往小姐小时候也最爱叫大人抱,如今少爷定然也差不得哪里去,再说府里还有邢大娘与信儿蔷薇青青她们,夫人就放心好了。”
点翠抿了抿嘴唇,话虽如此说,这心里呀,却还总是惦记。原本最不耐烦拿针线,连嫁衣都嫌累的点翠,如今给允哥儿缝起小衣裳来,却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这衣裳也不知道大小,我是大致照着慈姐儿小时候的身量做的,要说这两个孩子托生到我的肚子里,都是受委屈了……”点翠叹了口气。
允哥儿一生下来便没有她陪在身边,而在杭州那时候秦卿卿使计下毒,慈姐儿那易于常人的肤色便是拜她所赐。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子原本生的花容月貌,却有这样的缺憾,怎不叫人心疼,点翠心里清楚相公那般的纵容慈姐儿玩闹,岂又不是一种补偿。
如今慈姐儿年纪尚小,可能还不知道她这肤色的差异会给她带来世人异样嘲笑的眼光,若是再大些,定然是要多想伤神的。
“这秦卿卿着实该死!”点翠突然脱口而出。
冬雪吓了一跳,道夫人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咱们和她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杭州府,日后必然是永不再相见了的。
点翠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为何,最近就老是会想起她来。也是,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想她作甚。”
上辈子那秦卿卿与袁知恒有那么一段夫妻姻缘,她原本这辈子也免不了如此,却没想到是虚惊一场。
“好,不想她,咱们接着给允哥儿做衣裳……”点翠笑了笑道,这心里却还是一肚子的心事,相公那边许久没有消息,也不知如何了。
外头的两个狱卒进来送饭,其中那女狱卒因着参与为点翠接生,便对点翠怀了些亲昵之感的。毕竟在她手中都是送走人命,那次还是头一次迎来新生的。这使得她觉得自己的这双手不仅只有血污,还透着圣洁起来。
“夫人,今儿吃面,我从外头买了些羊肉浇头来,你尝尝?”女狱卒从破旧的食盒子的最底层端出满满一碗的羊碎肉来端给冬雪。
“有劳大人了。”点翠对谁都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半点没有她兄长就是大理寺少卿的跋扈和矫情。这便更让这牢中的几位狱卒好做的多,这心里对她也不会那么嫌烦。
冬雪瞧着另一个狱卒没注意,捻了一颗小小的金豆塞在女狱卒的手中,女狱卒愈发的欢喜激动。索性催着另一个狱卒去旁处送饭,她倒做了下来,小声与点翠说起外头的闲话儿来。
“夫人真是好命,不仅有咱们少卿大人这样一位相护的兄长,就是那位嫂嫂对你这上心啊也是少见。”
“大嫂她在未嫁入归家时,与我也是手帕至交,这情谊自然也好些。”点翠手上的绣花针穿针走线的,那女狱卒瞧着有意思,按理说这位可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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