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既如此便也只好装傻,给她认真把起脉来。
“夫人幼时受了些罪,伤了根本,使得身子大亏,”大夫把过脉后,端详了点翠半晌,缓缓道:“后头又补的过急过甚,反而有害无益。”
点翠如今虽然长了个子,容貌皮肤也如容光焕发,但是身子的根本还是损的,一直怀不上孩子便是因为这个。大夫为她开了个温和滋补的方子,又为她配了些草药,并嘱咐她生子之事急不得,得先养好了身子,徐徐图之。
点翠主仆几人喜滋滋的拿着药方子与草药与大夫道谢,冬雪摸出一锭五两的银锭子作为谢礼。那大夫皱了皱眉头,只收了寻常的看诊费与草药的钱,冷声拒了那五两银子的谢礼。
“这大夫是个好的,”点翠在马车上尚且有些激动。
“他说你幼时遭了大罪,可你出身京城头面世家的归家,怎么可能……难道……”秦笑蓝却是担忧不已,她问这些出口又觉得不妥。毕竟点翠从来没有提过,此时算是人家的私事,还可能是伤心事。但是她去年听过风声秦卿卿便是要拿点翠的身世做文章,她属实不放心,才会贸然相问。
却没想到点翠竟也不以为忤,她问了她便也不遮不掩的将自己的幼时的经历说了出来,顺带又夸赞了那大夫一番,他却是个有本事的。点翠幼时候在那钱家村受了钱老四一家的虐/待,吃不饱饭挨打挨冻生病是常事,那番的遭遇伤了根本也是寻常。
秦笑蓝听着点翠说着,转过身去便是眼泪婆娑,她是万万没想到点翠竟有那般的遭遇。她还道是点翠是个打小蜜罐子里长大的娇娇儿,不似自己家中变故备受旁人冷眼,却是没想到自己那点子委屈在点翠的面前竟是半点不值得一提。
她这般哭的脸上粉黛都花了,反而是点翠来安慰她,拍拍她的手,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杜小竹按着点翠的吩咐,先驾着马车将秦姑娘送回家中,点翠下马车与她道别,又约好到春日第一枝迎春花开的时候,一道儿去赏花吃茶,秦笑蓝这才依依不舍的进了大门去。
点翠又一次提到幼时经历,一时觉得欷歔不已,瞧着半藏了头的那轮落日,更是有些感触良多。
“咱们走一走罢。”点翠决定先不上马车,信步走着。
秋月赶紧从马车上取了大氅来,与她披上,主仆几人就这般走着。
此时的钱塘江畔,人竟然不少,沽酒的、剃头的、磨剪子磨镜子的……熙熙攘攘,这是要摆夜摊儿了。
点翠瞧着热闹,耳边突然似是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去,却只见熙攘的人群。
“秋月,你可曾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点翠疑惑问道。
秋月一怔,笑道如今夫人可是堂堂知府夫人,除了大人与笑蓝姑娘谁有胆子直唤夫人芳名的?夫人这里人多眼杂,咱们上马车吧。
点翠抿唇一笑,由秋月扶着上了马车,在掀开帘子的时候,点翠无意转头,却瞧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脸,那人似乎也正瞧着点翠,待看见她的面容的时候,仿佛还挺震惊,赶紧避了眼神去。
在回府的路上,点翠就着那张脸,思来想去,最后喃喃道:
不可能啊,这里是杭州府,不是山东清平县……可那姑娘的相貌分明就是钱月英,钱老四家的亲闺女,自己曾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