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大人问道。
“在下乃袁府中的一位看院儿小厮,今儿来……今儿来是要状告当今知府大人的夫人!”
“大胆刁民!”同知被这大胆的小厮惊的差点站了起来,一拍惊堂木:“休得胡言!”
“大人,那知府夫人私藏了我家少奶奶,可怜少奶奶她已经怀了袁家的骨肉,如今还不得已流落在外。我家夫人心焦如焚,已经病了好多天了,小的出于义愤,这才要状告知府夫人,还请大人明断!”
说完那小厮,便一鼻涕一把泪的一边痛哭一边苦苦的磕起头来。
同知与下面的文书相视了一眼,皆觉得此事有些棘手。他们知道知府夫人就在堂后面听着呢,这小厮当真该杀,左右不过一个庶出的少奶奶,在那些大世族里死活没人管的,今日却将祸事引到了他们家大人的内院里了。
知府大人对他那小夫人有多在意他们又不是不知,若在这事上受了委屈,等大人回来,他们估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若是贸贸然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厮给赶将了出去,那更是不妥。
同知大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下面的通判见势闪身进了内堂。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通判愁眉哭脸的看着点翠,那日那位袁家的公子与他的夫人闯入了府衙内院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是瞧见了的,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守口如瓶。
如今人家找上了门来,还击鼓鸣了冤,外头又聚集了一帮子看热闹的百姓。
这事儿瞧着简单,可在如今这节骨眼儿上,已经不是单单点翠这个人与袁家的干系了,而是关系着官府与世家大族之间的冲突了。
“击鼓鸣冤,以民告官,按律法,当滚钉板,杀威棒打三十,方可陈述冤情。”点翠轻声道。
那通判一怔,对着点翠一礼,而后快步走到前堂里,对着坐在那里不耐听着下面百姓指指点点的同知大人,耳语了几句。
同知亦是一愣,他亦是举人出身,此条律法他自是熟悉。只是因着诸多的原因,在杭州府里形同虚设,如今再提起,他竟觉得一震。
官家自有威仪,岂是那等胡搅蛮缠的小民所能随意践踏的。
“来人,上钉板!”同知大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威严感。
那小厮一个哆嗦,颤声道:“大人光天化日之下,您这是要屈打成招!”
这小厮,显然是被他家主子指使了来的,还知道什么屈打成招。
“击鼓鸣冤,以民告官,按律法,当滚钉板,打三十杀威棒!”还未等同知大人开口,下面的一个小吏冷声道。
都多久了,这些个宗族大家不将官府放在眼里,官家威严被忽视,久矣!
左右衙役麻利儿抬上钉板,杀威棒敲打地面,“威武”“威武”之音震耳欲聋。
小厮此时已经吓尿了裤子,也差老爷们可容不得他退缩。
一番作为下来,人已经晕了过去。
同知便顺势宣布此案先缓,容他醒来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