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蛋液炸至酥脆;黄花菜十足嫩,用水焯了,浇上滚油,醋一盏,盐四钱,椒油、草果、砂仁各少许;香椿嫩芽儿裹了面炸得金黄又撒了椒盐橘丝儿;另外香椿头拌的鸡刨豆腐,青白相加,煞是好看;取半开的槐花儿与白糖末、面粉,下如油与乳的锅子中,炒成一块儿,熟后,切象眼的小块儿;七盅银丝面,是加了鸡丝鲜笋做的……另外的春笋鲊、糟瓜茄等小菜儿,不一而足。
“怪不得四妹妹不肯说,原来今日送的竟是春日宴啊。”岳公子眉开眼笑。
“可不,如今春日才算是真正到了,也该是食春日宴的时候了。”点翠道。
“就是就是,这一路上,咱们可是看了一路的春花过来的,着实的美极了,香极了。”信儿也在一旁说道。
“那道旁的花儿是不错,开的也早。”岳公子每日里国子监散了学都要回家去,那些花儿他自是也能看见,不过他说这话儿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似是有什么话最终又咽了下去。
“可惜四妹妹吃不得荤,”李桑尚且沉浸在这春日宴的鲜味儿中道:“此时山中的兔儿雀儿最是肥嫩,打了来,烤了吃,亦是一道春味儿。”
李桑与点翠一样,是过过吃不饱饭的苦日子的,上山逮兔儿捉鸟下水捞鱼网虾,那是行家。点翠一拍手,道差点忘了李大哥也会这个,等到今年夏日咱们便去山中捉鱼玩儿罢。
“你啊,还当自己是孩子呢,捉鱼抹虾的成何体统。”归伯年失笑道,捉鱼摸虾那岂不是要脱鞋绑袖儿的,不妥不妥。
“又没有旁人,你拘着她作甚。”袁知恒不悦说道。
这语气听着点翠却不似他未过门的妻子,倒像是他亲生的闺女。归伯年冷哼一声,自己这般还不是为了你姓袁的面子,不识好歹。
众人说笑着,将满满一桌子春日宴吃了个干干净净,点翠与信儿也不多待怕耽误兄长们读书,便快快的离去了。
“小姐,你说咱这一路可是香花儿相送的,难道这京城的大街小道儿都种满了这种花树么?”信儿好奇极了。
这一路走来,杜小竹驾着马车走的极慢,好使的小姐她们能仔仔细细尽情看花儿。
“这若是要满京城全是这种花树,那可了不得了。”点翠琢磨着改日找个高处去,好好看看这京城是否真的是繁花似海了。
点翠她们的马车行至文华道的尽头,拐弯进了狭窄的巷子,人烟渐少。
“小姐,前头有乘马车来了,咱们的马车恐怕过不去。”杜小竹道。
“那便找个宽敞的地方,停下来,让他们先过。”点翠道。
“是,小姐。”
只见对面的马车缓缓的驶过,近前了却停了下来。
里面的一位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小姐,是姓罗的!”信儿心中立即警惕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今日出门大意了,以往都是多带几位护卫的,今日只有杜小竹一人。
点翠瞧着渐渐走近的罗京,思索片刻,道:“扶我下车罢。”
“小姐,不可!”信儿道。
“无妨。”
点翠从车上缓缓下来,罗京走到她跟前停下,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小女尚未来得及谢谢罗公子那日救我兄长之恩,”点翠上前一福道。
“我还道你忘了呢。”罗京笑道。
“不知罗公子今日,有何贵干?”谢过了之后,点翠问道。
罗京挠了挠头,道倒也无事,就是来瞧瞧这些早樱开了吗。
早樱,原来他指的是这道边的花树。
点翠略略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小女便先行告退了。”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早樱是谁种的吗?”罗京突然问道。
点翠道:“难道是罗公子?”
还真有闲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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