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祭酒冷笑道:“原来支/持袁学生的都是些鲁莽之辈。”
岳公子又瞧上前的袁知恒正朝自己摇头呢,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冲动了,跺跺脚恨恨的瞪着那些出尔反尔的寒门学子。
四哥袁知恒算来也是他们寒门学子的一员,可他们自打一开始便排挤袁知恒,是以袁知恒才一贯与他们保持距离。却是没想到如今他们不仅不相帮,却还反咬一口说袁知恒德行有亏。
“李三哥对不住了,”那位代表其他寒门学子说话儿的学子,歉然对李桑道:“前几日害李三哥请咱们席面,着实破费了,不过我等也不是那般银钱粥食便能收买之辈……”
说完,那人便领着其他人离开了,徒留李桑一人站在那处,双拳紧握,脸上尽是失望与愤慨。
“你们……”这些人不帮便不帮了,临走了竟还说这些话儿给人添堵。岳公子的公子脾气上来,若不是有归伯年使劲拽着,他定要冲过去挥那人一拳。
“呦,以银钱酒肉拉拢他人,这可是犯了咱们国子监的律例了的,不过依着李公子家的情形,此事背后必是另有旁人了……”罗京冷笑道。
同窗之间联络联络感情,吃吃酒喝喝茶的,本不是大事,可罗京故意放大此事,变成了拉拢结伙儿了。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毫无干系。”李桑迅速反应过来,当机立断道。
李桑家中极贫,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这么大了,才只凑到了去参考乡试的银钱,就连进京都是他一路与人写对子文书,才得以勉强来到这国子监。
请人席面,还是那么多人,花费必不会少了,若说这一切都是李桑付的银钱,说出去整个国子监也没个相信的。
归伯年亦不想叫大哥受了冤枉,自大步上前,说个明白,却被岳公子一把拽住。
于此同时,却听前面袁知恒,懒洋洋说道:“李公子自是没有做这等事了,是我,是我花了银钱请诸位同窗吃酒的。”
“你?算你敢作敢当,”罗京上下打量着他,哈哈一笑,对着曲祭酒一揖道:“祭酒大人这拉拢结伙儿可是咱们国子监的大忌,还请与他做出惩处才是。”
“惩处倒是该惩处,”曲祭酒抚着胡须,沉吟道:“不知几位博士有何高见啊?”
虽然对袁知恒的作为有些失望,但他毕竟高才,几位博士叹了口气道:“此次会试的名额便与云清公子吧,至于他,不若面壁三日,以儆效尤。”
“才判面壁?”罗京不满道:“以学生所见,若要杜绝此等歪门邪风,理应将其从国子监除名才是!”
“罗学生说的似是也有一番道理,我国子监是何等学风严谨之地,怎容得了如此胡作非为!”曲祭酒道。
“除名?太过严厉了……”几位博士面面相觑。
袁知恒面无表情,也不申辩,归伯年确是再也沉默不了了,他非是那等缩头小人,自是敢作敢当,况且四弟如今又与妹妹定了亲事,便是他归伯年被除名,也不能叫他除名。
“三哥莫要糊涂,先前还不许我冲动,这次怎么换了你自己便想不开了!”岳公子却是紧紧的拉住他,不让他出头:
“四哥他是举人,即便是被国子监除了名,那举人的头衔国子监却是除不去的。莫说还有机会参加明年的会试,即便是考不了,以举人的身份亦可为官,依着四哥的才能即便如此,也会东山再起。而三哥却不同,如今只是秀才身份,资质也不比四哥,国子监的诸位博士夫子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三哥比谁都需要。”
只因着是兄弟,岳公子这话儿说的实诚,归伯年听了进去,只得颓然皱眉,担忧的瞧着前面看似满不在乎的袁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