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的大有人在,男人若是去了不中意的妻,还可以纳妾,去嫖,女人却是不管嫁了怎样的人,老也好少也好,有才也罢无能也罢,只能认命,生了孩子以后,就更是如此,就是所谓的以夫为天吧!”
“你到现在还认为持盈并非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崔绎怒极反笑,“哈哈哈!”
博木儿的脸色阴晴不定:“你笑什么?”
崔绎笑够了,同样冷冷地说道:“你不敢去问她,或者问了也没得到满意的答复,所以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替她着想的可笑嘴脸,难道不可笑?”
博木儿枕着双臂躺下去,闭上眼,脑海中仿佛又看到了持盈送他们出城时候的笑脸。
“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我说了,你又会信?”
博木儿陷入沉默之中,崔绎也在无声地回想从前。
虽然也想理直气壮地说出“持盈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这样的话,但崔绎心里很清楚,自己当初确实是玩了手段才将她据为己有的,持盈一开始想嫁的人是太子崔颉——那个外表有如芝兰玉树般的英俊男子,而不是他——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的莽汉子武王。
成亲之后持盈说过中意他的话,也确实事事都在为他打算,但他始终不能安心,就好像从别人家偷了一只小花猫来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主人要回去,这种不安,即使没有博木儿的出现,也一直困扰着他。
从完全不想成亲,到对着一个女子患得患失,崔绎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
“我曾经救过她一回。”
什么?”
崔绎面无表情地说:“在皇兄选妃的期间,有人为了不让她成为太子妃,而将她迷晕送进了青楼,打算让她失去候选资格,并且借机整垮整个长孙家,我恰好从那附近路过,就把她救了下来,之后她便谎称大病一场,身上留了疮疤,逃过了选太子妃,嫁给了我。”
博木儿怀疑地眯起眼,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何只让她做妾?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为了分剥太子的势力,才纳她为妾的。”
崔绎嗤笑一声:“爱信不信。”
又一次陷入安静之中,不过这一次是博木儿先打破沉默:“你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她的相貌,还是她的智慧,又或者,她的家世?”
“你呢,你又喜欢她什么?”崔绎没好气地反问。
博木儿望着天空说:“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狼狈,憔悴,却并没有垮下,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生怕我会伤害到娴儿,那种明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仍然顽强不屈的精神,就像风中的芦苇,虽然弱,却永远不会真正倒下。”
崔绎默默想了一阵,抬头说:“这么说来,你会喜欢她,都是我的错。”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描绘出持盈当时的模样,心口感到一阵疼痛。
“若非我当初无意争权夺势,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逼上了绝路,没有保护身边人的能力,就不会有那个被逐出宣州、险些丧命,却还拼命护着我和她的孩子的持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