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木儿还保持着箭刚射出去的姿势,场外已经有无数少女捧着亲手绣的头巾腰带等物围了上去,将他和坐骑团团围住,争着要把手里的东西送给他。
老族长满是皱褶的脸上笑容灿烂,双手将宝石弯刀递给他,博木儿立即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接过了胜利者的奖品。
所有姑娘都紧张起来,期待地看着他和他手里的弯刀。
“每年击鼓节的比赛,胜利者可以把奖品转赠给心仪的姑娘,这样就等于是求婚了。”桑朵得意洋洋地解释。
持盈不禁好笑,问:“你哥年年都是第一,那其他人怎么办?”
桑朵笑嘻嘻地不回答,而是说:“往年哥谁也看不上,奖品最后都归我了,不知道今年的奖品会花落谁家。”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持盈一眼。
持盈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跟在她后头上前去。
博木儿牵着马,在一片花团锦簇中走向她们,桑朵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哥,你今年不会还打算把奖品给我吧?”边说边挤眉弄眼,其他姑娘们纷纷收到信号,争先恐后地往他面前凑,生怕他看不到自己。
不过事实证明这没什么用,博木儿从刚才起目光就停在持盈身上没有移开过。
“恭喜你。”持盈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而不会过于热情,以免传达什么错误的信息。
但她的小心也没有奏效,博木儿看着她,又掂了掂手中的弯刀,突然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桑朵马上起哄:“什么话啊,就在这里说啊,让大家都听听呗!”说完又用布夏语重复了一遍,围在四周的姑娘们都跟着附和,神情中充满了依恋和不甘。
博木儿面不改色地用布夏语说了句什么,姑娘们失望地只好散了,桑朵瘪着嘴,把小崔娴抱走,留他们俩单独说话。
“跟我来。”博木儿牵着马朝远处的河滩走去。
持盈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几次想说点什么化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又实在找不到可说的。
色纶河还没有化冻,河滩上的淤泥硬得像铁一样,博木儿迎着夕阳走到河边,霞光映在他年轻而轮廓分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情。
二人一前一后相距数尺地站在河滩上,谁也不说话。
“我在城里看到了一张通缉令,”不知过了多久,博木儿才开口,“被通缉的人拐走了一位郡主,甘州牧悬赏白银千两抓捕此人。”
持盈先是愣了愣,继而笑出来,说:“我被通缉了?”
博木儿转过头来和她对视,逆着夕阳,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就如初见那日一般。
持盈解释道:“多半是百里赞的主意,悬赏通缉总好过大张旗鼓地到处找我,否则谢家恼羞成怒,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博木儿还是一言不发。
持盈无奈地问:“还是说,你相信我是个江洋大盗,娴儿是我从别人手里拐走的?”
博木儿不答反问:“你是王妃?”
这回换持盈说不上话了,博木儿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去吃草,自己上前两步,站在持盈正对面:“你不是个普通人,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