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笑了一阵,昂首而立:“不要跟我说什么人性,这天下无非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为鼠时,由得你们人人喊打,我成妖时,由得我食肉饮血。说什么杀孽,彼此彼此,不说也罢。”
“你……”梅福也有些恼羞成怒,可他为人老实,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愤愤骂声:“真是畜牲!”
高纯志听他一番言论,倒比之前冷静下来。将梅福拦在身后道:“徒儿,莫要动怒。当年,你师祖曾教导过为师一句话,现在,为师也把这句话告诉你,‘亲亲,仇雠,常情也’。”望着白云道,“他爱惜他的徒弟,尤如为师爱惜你;他痛恨凡人,尤如凡人痛恨妖怪。你用人之情度妖之意,永远也无法明白过来。”
“师父……”
“你且退下,”转头又对端木静远道,“贤侄,你也退下吧。”
端木静远一怔:“前辈?”
高纯志平静地和白云对面而立:“你对凡人有种种不屑,无非是为了三个字——不公平!飞禽走兽为了生存而杀戮,人却还可以单纯为了享受而杀戮,所以当你成了妖,比人更强大时,便也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你有你的原则,我虽明白,却并不赞同。但是最后一战,我愿与你公平而战。”
白云正视高纯志再三,呵呵一笑道:“我本以为你不过老朽一个,却原来很有些意思!”点头道,“今日能与你做个了结,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徒儿们,你们也退下。”
众小鼠便默默地退到一旁,只剩白云与高纯志在庭中静立。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乌黑天幕将一轮冰蟾衬托得更为晧洁。清心观里一盏灯也没亮,全数笼罩在玉白色的月光里。
白云长爪一捏,周身顿现细长妖刃,血红血红的,数以百计。眨眼间,便如狂风暴雨一般射向高纯志。忽又见高纯志身上飞出数道银光,铿铿连响,妖刃被击为红烟,消散大半。旁观者中,数梅福眼力最差,只看到红光与银光亮成一片,照得眼前雪白花亮,耳朵里面嗡嗡隆隆,似有蜜蜂飞舞又似爆竹炸过,响得脑袋也晕了。端木静远却看得清楚,银光其实只有一道,便是高纯志的惯用法宝银蝉。以一敌百,需要多好的眼力和多精确的操纵,绝非什么人都能做到。一班小鼠也看出了厉害,吱吱叫着挤成一团,白茸茸地哆嗦着。
白云将手一招,剩余妖刃汇聚成两把长剑,飞入他手中。那剑红光中略略透出乌紫,散发出阵阵妖气。
高纯志度他要近身相战,也将银蝉招回。果不其然,白云脚下一纵,已高举一剑当空斩下。忙调银蝉迎上。当的一声脆响,银蝉不仅将妖剑接住,还崩开了一道裂缝。
这回梅福却看得清楚,喜道:“师父要赢了!”
白云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嘴角。
高纯志眉头微微一皱,心道:就算他有伤在身,也不应赢得如此容易!
他第一次和白云交手,并不知对方手段,忽听端木静远大声道:“快撤回银蝉!”
这边话音才落,那支妖剑突然化成一段软烟,咻的一声,红绫也似将银蝉层层缠住。混沌红光中,隐约看得见银光闪烁跳动,仿佛在极力挣扎。白云得意一笑,持另一剑直刺高纯志腰间。
梅福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来。
众小鼠喜悦的尖锐叫声中,妖剑已刺中高纯志,却听叮的一声,竟生生停住。
白云一愣,待看清眼前情形,却又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明明已经被他困住了!
高纯志的腰间竟又停着一支银蝉,恰恰抵挡住白云的妖剑。高纯志指尖略动,银蝉鸣叫着,一阵旋风般狂舞,似一条粗粗银线把红色妖剑勒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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