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所用的银两学生也都带来了,另外备了份薄礼望大人笑纳”
姚兴接过锦盒,缓缓掀开一角,看到内里躺着的玉如意,猛将锦盒盖上扔回钟品怀中
“哼,钟品,你真当本丞糊涂吗?你同我一般乃寒门学士,何来家传宝贝。你这玉如意价值不菲,本丞都少有见过,更何况你一个小小县令。快实话交代,今夜为何事而来”
“大人,救我啊!”钟品见姚兴勃然大怒,脚下失去了气力,瘫倒在地,涕泗横流爬至姚兴座塌前。
“你到底是何私宅劳动刑部前去查封”
钟品将自己私加税赋,将敛得钱财藏于郊外密室,并散布谣言以防人近山等事坦白与姚兴听。
“畜生!”姚兴气得将座塌茶台上的茶杯扔向钟品
钟品慌忙解释
“如今是丰年,克扣些,又有何妨。朝廷抽二分税,陇县抽三分。并未影响百姓民生啊”
“丰年?若无百姓日夜辛勤劳作何来丰年之说?又何来养出你这吸食人血的蚂蝗?”
“学生冤枉,学生自祥永元年上任以来,日夜埋首于案牍之间,陇县粮仓丰裕,百姓安居乐业无一不是学生的功劳啊。何来蚂蝗一说。学生为陇县呕心沥血,为何不能抽这一分。”
“你,如今你身上可还有一丝儒士的风骨气节?你乃天子门生,岂能为这一己私欲中饱私囊,草菅人命。”
“大人,请大人救命啊。学生,家中还有年迈老母待赡养。难道大人就不曾为私欲动心吗?”
“你还有何颜面在此求情。我本念你同我皆乃寒门出生,受此皇恩定会加倍尽心效忠圣上,对你是青眼相待。谁曾想你是这般耽于私欲之人,你快离去吧,我救不了你。”姚兴说罢换人将瘫软在地的钟品连同锦盒一并抬出府外。
待钟品远去,姚兴心中仍难以平复,深觉钟品有负圣望,实在难以饶恕。
想当年,前朝时期,自己乃一介寒门布衣,只有读书这一嗜好,白天农耕闲余便捧书苦读,晚上就喜躺在席上闭着眼默记白天所读,家贫甚至无余钱上国都赶考。
莫不是那年父亲病重,无钱医治,看到王府外张贴招贤纳士的告示,有能改善民生者赏金百两,自己心下一横,前去尝试。未曾想当年圣上未曾因我出身低微、布衫破旧而轻怠于我,请我上座认真倾听我的拙见。
后实行新政,圣上不仅全力支持,更是在百姓写万民谢恩书时将我微薄的贡献公之于众。
在医治好父亲之后,圣上更是招我为幕僚,交与我诸多封地治理之事,对我百般信任。有君如此,夫复何求啊。这天下唯有圣上之品德方能君临。思及此,姚兴紧了紧垂在衣袖中的拳。
定陶皇宫御书房
“刑部、吏部两位尚书关于陇县一事的奏折,朕都已看过了。两位爱卿各执一词,今日请两位前来,也是为共商此事。”
“陛下,臣以为陇县县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按律当斩。”刑部尚书崔珉率先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崔大人此言差矣,云锦司两位员外郎也在案情书中有言,陇县县令虽私加税负,但是其在任之时,案无积务,粮仓富裕,百姓安宁,且其老母已年迈眼盲,还需人照顾。”吏部尚书阮华赶紧跟上一步,不逞多让
“那阮尚书之言是,陇县县令可逍遥于法理之外?”
“微臣并无此言,崔大人莫要乱。。胡言,微臣以为县令虽有过但也曾有功,何尝不能功过相抵,免其死罪。”
“那阮尚书可有想过如何向死者家属交代呢?说凶人已然归案,虽身负数条人命且因一己私欲加重税负,可念其曾有功,因此仍逍遥人世。”
“那崔大人又何尝为陇县其他百姓,甚至定陶其他百姓想过,钟品为陇县呕心沥血乃百姓心目中的好官,深受众人爱戴,他都尚且徇私枉法,那还有何人可信?”
阮让此言戳中了青阳修内心,然也,若陇县百姓知其父母官中饱私囊甚至为此杀人灭口,百姓心中清明的县令都尚且如此,那其他官员背后更会有何不可告人之处,进而百姓对定陶官吏的信仰将会轰然倒塌。民心不稳何以治国安邦?
青阳修长叹一声,“陇县县令私加税负、贪赃枉法按律当斩,但念在其任职期间,勤勉公务,治民有方,其罪不株连家眷,切莫将此事公之于众,为其留下身后名。两位爱卿请着手办吧。”
“是,微臣领命。”崔岷、阮让听青阳修此言,互通了眼神,赶紧领旨退下。
不久陇县便有告示出来“云洲陇县貎兽疑云,经查乃山贼蛊惑人心所言。荒山发现贼人巢穴,近期命案皆系贼人为护财所杀。陇县县令钟品公正爱民,于剿匪过程中不幸因公殉职,朝廷特此奖彰。此后陇县税负降为二成。”
南明书院
“娉婷,听说你两位哥哥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破了陇县貎兽一案。”屡教不改,仍是喜欢上课讲话的沐清陌戳了戳坐在前席的司马娉婷,引得一旁的歆子希也加入了谈话
“是呀,没想到这貎兽竟是山贼所编的谎言。听闻那陇县县令还因剿匪丢了性命,真是位心系百姓的父母官啊。”
“快别说貎兽了,听说定狄边塞马贼又回来了,扰的当地百姓难以正常贸易,我爹说皇上正头疼呢。”司马娉婷听到貎兽二字心就不禁漏跳一拍,又羞赧不敢将自己在家中被假貎兽吓晕一事告诉两位好友,恐被调笑,赶紧转了话头
“哈哈,你消息太闭塞了,我爹已去向皇上请命,不日便会起程剿匪。”沐清陌听此,昂起头颅,骄傲地说道。可眼神一飘,看见夫子已然盯向了聚首的三人,沐清陌赶紧又将头缩了回去,藏在立于桌上的书册中,不敢再看夫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