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厚重的丝绒窗帘,突然被人一拉到头,她整个人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心底荡漾着不安,缓缓抬头,警觉地仰望着突然站到了跟前的“大哥”,空气骤然凝结……
“你在这里做什么?”猛然见到帘后藏着的她,麦亦嵘并没觉得意外,进来就听到近乎空灵的乐声,滋滋转动的留声机,没人才怪?而家中也就是她在,只是,她是怎么进来的?窗帘半遮半遮,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做什么……
“看书!”
“看书你藏窗帘后面?”
“空间小,感觉暖和!”
这个理由真是太新鲜了,不得不提醒,“屋里不是有暖气?你很冷吗?”
“我更喜欢阳光!”
“阳光?有吗?”抬眼看看灰白雾气弥漫的窗外,有病啊?
“会有的!”
还真是乐观!
“你在看这个?”
目光忽而落在她手中捧着的精装大本上,震愕,难怪要躲在窗帘后面,这也太大胆了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书房里看这个?还听阮玲玉?
“很好的书,值得一看,你没看过吗?”她脸上并无任何被现场捉拿的胆怯,反而很真诚地向他推荐。
真想将她掀翻在地,狠揍一顿。因为她,老二像变了个人,麦家先前的危机虽然已经得以部分化解,但目前处境仍处于被动之中,一大家人为了她都在忍辱负重,她可倒好,坐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等太阳,听老歌,欣赏《金/瓶/梅》,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谁让你看这个的,你没事就在家里看这个?”
厉声喝问,换个人早就无地自容了吧?但是,唉,心里重重叹口气,真的很想提醒他,装什么道貌岸然呀,这不就是你自己家的藏书吗?
可是,非常时期,和为贵!
“佛说:心里有什么,眼里就会看到什么!”等了一会儿,才慢声细气地对他说道,“我就是把它当作一本寻常书去看的,但作为**,它里面确实有许多情/事方面的露/骨描写,可是再乱再多,也遮不掉作者的真实意图,那就是对人/性以及欲/望的深刻揭露!”
寂静,静得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眼睛瞪着她,再一次低估了她!
深蓝毛衣映着一张洁净的脸,不施脂粉,靠倚在窗边,窗外是灰色雾霾,窗内是如花脸庞,楚楚动人的黑亮眼睛,清澈明亮。
“还看懂什么了?”硬生生压住心底冲动。
“人生苦短,真心难得!”
“行了,出去吧!”不想再跟她废话,每次交手都有种落于下风的挫伤。
同样不堪面对他这张威压四伏的脸,起身,从他面前走过去,到了门口犹豫着又转回脸,“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啊?”
突然间不自信,可能是很想找个人说话,也可能是这阵子书读多了,思想波动较大,想知道一些别人对自己的真实看法。
“是!”毫不客气地点头,望着她难得露出困惑和迷茫的眼睛,说不清是恨,还是厌弃,只觉得她走到哪里都带着不详。
静静望着他,默然拉开门,脚步却半天没有迈出去,《寻兄词》仍在伊呀轻唱,胸口却憋着一股怨气,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她都这样委曲求全了,他们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都这样了还落得一个讨厌,那她还要怎么做啊?!
愤然回头,目光灼灼,果断地丢下三个字,“你也是!”
“哐”一声响,留下麦亦嵘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