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雁雪睁开眼睛时,入目可及的便是熟悉的帷幔床帐,她脑中意识混沌了一秒,突然整个身子拔起,她目光凛然的转眸,一侧首,却正好看到床榻边趴着浅寐的宋暮白。
似是感受到床榻上人的动静,宋暮白豁然睁眼,立刻对视上雁雪冰冷凛厉的双眸,他紧张的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刚想说话,对方却先一步开口。
“花一寒呢?”她定定的看着他,一双眸子灼灼其华,炙热发亮。
宋暮白心头一颤,忍不住将她的手包紧了些,却半晌不语。
他的沉默,换得雁雪的浑身战栗,玉葱般的手指登时冷如寒冰,她目光惊恐,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他……死了?”
宋暮白却不回答,只是二话不说,猛地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生生揉进骨髓似的……
微微的窒息感弥漫鼻息,雁雪却无暇去管,她只瞪大了眼睛,目光空洞的盯着房间中的某处,眼底半点情绪都没有。
死了?花一寒真的死了,她不是做梦,那一切都发生过,花一寒为她挡了尚培的毒掌,然后……他……死了?
这个认知让雁雪心底一沉,整个人都像是漏到了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下坠的风力让她大脑混沌不明,她却明白那是一种叫做“绝望”的感觉……她身形俱颤,不知沉静了多久,才发觉自己眼眶已经红透,而眼泪正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溶进了宋暮白肩胛处的锦衣里,湿透一片。
感觉到她的哭泣,宋暮白更加紧致的将她抱着,那狂烈的气息,仿佛要将她生生捏碎。他心疼她此时的伤心,心疼她落泪心酸,却终究不能原谅她为了别的男子而魂断愁肠,或许,花一寒死了也是好的,若是他不死,早晚会成为他们间的障碍,他不会忘记初见时,花一眼已与雁儿是那么合拍,两人的互动是那么温馨,甚至连晴天都说,愿意花一寒当他的爹爹……
当时,在北江国,幸亏花一寒走了,若是没走,他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抱得美人归?对他来说,花一寒比之方骞,是更加危险的存在,这也是为何明知道花一寒已经回来几天了,他却故意不予理睬,更在知道他不会主动出现在雁雪眼前时,而大松了口气。
想到这里,宋暮白抿紧薄唇,在雁雪的耳边低低呢南:“不要哭,不要为了……别人哭。”
他的声音很小,加上现在雁雪心思紊乱,根本无暇去听,因此哭的人还是黯然的垂泪,心酸的人还是扭曲的心伤。
两人就这么一直相拥而抱,没说过太多的话,而这份沉静,却是将两人的心情都宣泄无疑,沉闷,黯然,犹如他们现在的心情,痛苦得几乎快断了心肠。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个时辰,又像两个时辰,雁雪突然挣扎了一下,宋暮白缓缓放开她,看着她虽然没有再流泪,却黑亮空洞的双眸,他心底一痛,却又有些愤怒。
雁雪挥开他的手,慢慢缩回床上,将被子盖在身上,遮住了大片脸颊,她背过身躯,面靠床内,却不知是睁眼还是闭眼。
宋暮白双拳捏紧,很想将她扳过来,让她听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不是善妒,不是乱吃醋,而是从未见过心爱女子这脆弱的一面,今日骤然一见,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发,虽然那人已经死了,但有时候,死人的影响力,比活人更可怕。
看着床上那瑟缩成一团的娇影,他心地产生了一股全所未有的恐惧,他会不会,失去她?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
宋暮白收敛心神,走去开门,门外,是一脸阴郁的小晴天,小家伙越过眼前的高大男人,顺势看了眼房中那用被子捂紧自己的纤细身影,眼底有说不出的苦,他却又及时收敛眸中伤痛,拉了拉宋暮白的衣袖,将他拉到回廊外头。
“我要去庄师父那儿。”小家伙一脸笃定,神色严肃的道。
宋暮白看他两眼,没多问,只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去吧,最近可能会发生很多事,你去哪里,我也放心,何况元旭和元均也在……”
小晴天撇了撇眼,冷笑一记:“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他们才去。”
暮意着识。宋暮白耸耸肩,一脸了然:“对,云弯弯也在,你与她也算交情深厚。”
小晴天眼带复杂的看了他半天,似乎在确定他话中的真实意味,过了良久,小家伙才像是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眼底一片凛然:“好,就算我是为了他们而去的,不过别怪我没警告你,我不在的日子里,照顾好我娘,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危险。”宋暮白声色狠戾,眼底一片幽光。
小晴天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梯,只是到了楼下的坝子时,他却又突然仰头,看了看那再次被阖上房门的三楼房间,目光悠远疑惑,忍不住轻轻嘟哝:“莫非……他真的没救花叔叔?”
庄大海就住在南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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