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几道红痕,怕是现在都肿成红萝卜了。
瑾娘闻言点点头,看向长晖。长晖现在那还有脸告状啊?他垂着脑袋吃坚果,小脸晕红,羞赧的不敢看娘。
瑾娘就摸摸他脑袋,“你给娘说实话,怎么就吹牛说你过目不忘了?啧,你这天分,比你爹差十万八千里,连你爹都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你人小口气却大,还过目不忘,你是想笑掉娘和姐姐妹妹的大牙,好把这桌上的点心都塞你自个肚子里么?”
长晖……
长晖反应过来自己被娘嘲笑时,眼泪都控制不住掉下来了。
他都这么可怜了,偏偏哥哥姐姐们还丝毫不宽慰他,反倒一个个哈哈哈笑的捂着肚子,眼泪都快滚下来了。
长晖委屈啊。
他都这么大了,他不要面子的么?娘把他的脸皮揭下来往地上踩,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么?
长晖委屈坏了,哭声愈发响亮。哭着哭着,他嗓子一哑,被糕点堵住了嘴巴。
长绮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长晖,“哥哥你太吵了,哭的我耳朵疼。”
长晖……
最后,经过瑾娘的“严刑拷打”,长晖终于招供是看了话本。话本中的主人公就过目不忘,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记得清清楚楚。他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到那里,所以那书中的主人公过目不忘,凭什么他就不能有这个本事?
长晖还在诉说委屈,瑾娘已经皱着眉问荣哥儿,“长晖的话本哪儿来的?”
说是话本,其实应该是带插画的小人书。毕竟长晖还不到六岁,尽管《三字经》和《千字文》已经学完了,但话本子是成年人看的东西,里边许多字他应该不认识。为了阅读体验好一些,书铺的人应该只会给他推荐小人书,而不是什么话本子。
荣哥儿一脸懵逼的摇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是家中长子,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同时管束也非常严格。话本这些东西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相反,三胞胎刚出生时,他对“小人书”也感兴趣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时候父亲得知,就给他选了不少小人书过来,任由他看足看够看过瘾了,才问他感想。
他那时候年纪小,却已经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脑子也还算管用。所以总结出,小人书都是一个套路,不过是失意人铸造的一个美梦罢了,那都是假的,有些也不合逻辑,所以看看解闷就行,不能真往心里去。
至于他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那还不明摆着的么?
若不是失意人,怎么会有闲暇时间做梦?对比他父亲,因为身居高位,责任重大,不说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书房的灯隔三差五就要亮到天明,那也是少有闲暇的时候。他这么忙碌,那有时间去琢磨些有的没的东西?反倒是那些失意人,上进无门,或是科举不第,为了谋生,亦或者宣扬心中的阴私绮念,才会写出那么多不符合逻辑的书来。
但那都做不得真,看过一笑而过就罢,若是当真,误的是自己的人生。
荣哥儿的“叛逆期”早就过去,对于玩乐也没什么想法,反倒是长洲和长晖,如今还不满六周岁,谁又能想到小家伙这么早熟,这么小就开始看小人书了?
荣哥儿侧首过来问长晖,“你的小人书那里来的?”
长晖低着头不回答,倒是长洲,想了想后说,“应该是前几日上街时买的。”他回忆说,“当时我们去书肆中逛过。那时候秋闱刚刚结束,书肆中有不少学子在谈论新鲜出炉的解元。我听的入了迷,就让长晖自己去逛逛。当时眼瞅着他往里边走了,我也没在意。之后我们走出书肆,我见他行迹有些鬼祟,但也没多想。娘,弟弟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偷偷买了小人书。”
瑾娘看着长晖,小方桌旁的其余几人都看着长晖。长晖感觉压力山大,又觉得越发委屈。给他推荐小人书的小二可是说了,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喜欢这本书,都卖断货了。别人能买他为什么不能买?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