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
而正在此時,忽听“喀”的一声,然后便有低低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任流萤心下一凛,坐起身来。
一点微光照进,将来人的脸映得有些恍惚。
一名护卫手提宫灯,声音淡漠:“任流萤,王爷有请。”
任流萤沉默了那么片刻,才缓缓站起身,朝地牢门口走去。
当走出这片黑暗,刺目的光亮令她禁不住眯起了双眼。
任流萤微扬起脸,任阳光洒满全身,随之微微地弯起唇角,笑了。
枫阳殿。
锦帘轻卷,珠屏敛光,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龙涎方才燃尽。暗香成灰,细细软软,未捻便自碎了,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笼彻幽宫华殿。
几名宫女立于两旁,皆敛目垂首,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
萧明枫一身锦紫长衫,玉冠墨发,眉目如剑,面容俊美无涛。
他正坐在殿内软榻上,双手闲逸地放在把手上,目光平静地看着站在那里的任流萤。
任流萤仍披着那件他的长袍——地牢里,她实在没有多余的衣服。她长长的头发散在双肩,面色苍白,却更衬得那双眸子漆黑如墨,真真目似点漆。
“那日你说给本王的那些,”萧明枫首先开口,语气平淡,“本王相信你。”
任流萤略微错愕,却又立马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今日这次交谈,并不会那么简单。而他话中的“相信”更是不知要她付出怎样的代价。
“本王相信你是被人陷害,亦相信你不是浪女。可是,即便你不是浪女,就算你与这所有是非无关,但你既已入了局,便再脱不了干系。”萧明枫如此说着,微微坐直了身体,“太子害你至此,你该向他讨回公道。”
任流萤抬眼,嘲讽一笑,“王爷想要我协助于你?”
萧明枫别开眼,再不看她,“灵幽宫既找上你,必定有其缘由。”
任流萤垂下眼帘,长睫微颤,嘴角却仍带着笑,“所以,你要我将计就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陪你演戏,探出灵幽宫底细,再与你一同对付太子?”
萧明枫看向她,目光深沉,“不错。”
“我若不愿,你会如何?”她偏着脸,嘶哑的声音透出丝丝笑意。
萧明枫缓缓站起身,将双手负于身后,鹰眸中阴戾一掠而过,“两天前地牢里没有继续的那一幕,本王会让它继续上演。”
彼時,那震惊之后的短暂温柔,还有内心里的悸动与揪痛,通通烟消云散。
因为他是雍王,理智如他,恢复平静后,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绝对不会,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心慈手软,而将这样一颗绝妙的棋子舍弃?
两天的時间,他彻底抛掉那些混乱的情绪,再一次将那个曾令自己不禁悸动的女子作为棋子,强行将她拉入这场权力纷争。
任流萤笑了,笑声桀桀,扭曲之至。如此笑着,她忽地将手移至胸前,解开了衣襟,扬手抛掉他那日披给她的那件外袍,仿若扔掉了所有牵绊与束缚。
半裸的身体,散乱的长发,漆黑的眸子里偏生透出清冷无限。
狼狈,也傲气。
她挑眉,眼波似绵,丝丝媚然,绵里却藏针,刺破柔情如丝。然后她说:“好,雍王爷,我帮你,只不过事成之后,我要亲手斩下任素妍的头颅,如何?”
萧明枫眸光一寒,抿了抿唇,方道:“好。”
地牢中,没有风,却偏偏多出几分迷离,让人看不清,亦看不透对方眼中深藏的东西。
这一刻,他知道,她已不是那个澄澈的女子,也许,很早很早就已不是了。
她亦知道,所有的诬陷、苦痛,所有所有自己所承受过的,都将付出代价。
如若躲不过,便拼命挣脱,如是而已。
于是,此日过后,乐坊中任流萤与太子厮混之事很快传开,任流萤“浪女”的声名,再一次传遍京城。
“哎哟哟,原来太子是个好女色的人呐,这要是做了皇帝,天下不要大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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