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裳好久才缓过神来,如鲠在喉,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不停涌上的悲痛,强行将眼中的雾气遮散,轻轻摇头,“这件事,与匈奴左贤王脱不了干系。”
她虽然悲愤,虽然伤心,但仔细想过这件事也绝非那么简单,首先毒死师父的人绝对是汉宫中的人,太后虽然拿师父做人质,实际上只是为了防止她和师兄在战场上有什么差池,太后绝对不会是杀死师父的凶手,她和师兄屡立奇功,师父在宫中自然会受到尊重,那么,唯一能够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就只有——匈奴!
匈奴不同于吴王叛军,尤其是左贤王赫连御舜,他野心勃勃打的是持久战,他想得到的岂会是一座城池那么简单?这次她挥师击退他的十万大军,鬼谷之人必将是他的心腹大患,汉宫之内有他的细作这是必然之事,在这个时候令她的师父遭难,他们自然就少了一个劲敌!
冰冷的玉佩被她死死攥在手中,沁骨的寒一直刺进内心深处!
“寰妤?”窦婴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冰冷,更是担忧。
“窦婴,明日一举攻破匈奴,切断他们的后路,命李广围堵左贤王赫连御舜,绝对不许他有逃脱的机会!”她收紧了拳头,声音清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她的师父何错之有?
窦婴闻言后立刻接命,又迟疑地问了句,“寰妤,左贤王的大军已经溃不成军,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夜崖迹军师——”
“来不及了,错过时机再想击退匈奴大军便是难上加难,依照我说的做吧。”楚凌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见窦婴起身领命后,又补上了一句,“记住,带领所有的将士,军营之中无需留人。”
“什么?那寰妤你怎么办?这样太危险了。”窦婴一惊。
“明日匈奴大军只会想着一路向北逃亡,你们沿途围堵就可,他们绝对不会转头回来,我们的粮草又不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来攻打一个空壳军营?”
“末将领命,寰妤明日一切小心为妙!”
待窦婴退去后,她独坐烛火旁,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一颗颗滴落衣衫……师父请放心,既然你为凌裳改了命,凌裳定当好好珍惜,查明一切……
玉佩攥着手中越来越紧,泪眼中她的眸光闪烁着,赫连御舜,你是如何聪明的人,那么明日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