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祈,太子府。
殷离孤身一人静静的凝立在梅园中央,烧的乌黑的梅花木,那清香尽数散发了出来,幽幽的香萦绕着飘散着,积雪因为大火早已融化掉,即便是满地的黄土也被焦烤的干燥不已。风似乎大了起来,那萦绕的清香被风吹散,萦绕的更广更阔,也更加的飘渺淡薄。
殷离高大的身子好似僵硬了一样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也不动荡,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好似沧海桑田,时间早已凝滞不前。素白的衣袍随风翻滚,卷着散落的发丝在风中肆虐开来,那张脸,那是怎样一种沧桑,怎样一种孤寂疼痛,映衬着那深邃的眸子愈发的寂寞寒冷,好似他就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一股由骨髓深处散发出来的孤寂和绝望,那么深,深的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触摸。
殷洛凝立在殷离不远的位置,手边的热茶早已凉透,薄唇紧抿,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今的阿离已经被逼的步步紧退,可是为了一个诗君雅,阿离却连反抗的心思都犹豫不已。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再这样下去,这唾手可得的江山便要易主了,那么他们的努力,他们的付出又算什么,莫不是一切都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清脆的巴掌声有些突兀的响起,一时间将殷洛游离的神智惊的苏醒了过来,方方抬起头颅便见母后一脸愠怒的凝立在殷离的面前,涂着兰蔻的指甲划破了阿离的脸颊,触目惊心的血丝若隐若现。
“你还算是哀家的引以为豪的儿子么,瞧瞧你现在这样子,人家都踩在你的头顶上来了,你还在这里要死不活。”皇后的声音有些尖锐,华丽的凤袍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气得浑身发抖,那金色的凤凰一颤一颤的,有些刺目。殷洛看着皇后的侧面有些失神,此刻的母后哪里还有半丝慈目软笑的模样,整个人尖锐狰狞的让人有些心颤。
殷离好似没有察觉到脸上的疼痛,也没有察觉到皇后的怒意,依旧怔怔的望着那被烧的干干净净的梅园,这里有他与君儿最深刻最美好的回忆,初见梅园乃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刻,那个时候那女子分明怕冷,却偏偏最爱冬季,最爱窝在他的怀里看这盛开的梅花,他们是从这里开始,也是从这里结束,他以为他们还能够在这里重新来过,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一把火被烧的干干净净。
阿离,等到我老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就让我们的儿孙去摘梅花,然后告诉他们这些梅花是他们爹爹娘亲的定情之物。阿离,你说是生儿子好还是女儿好,阿离,你尝尝看,这是我新泡的茶,阿离,天气凉了,我为了缝了件衣裳,阿离……殷离有些痛苦的眯上眸子,好似要打散萦绕在心中不散的回忆,最后那句话却变成了,阿离,我喜欢梅花只是因为你,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阿离,你从未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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