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挑开恶臭的破被子,瞳孔剧烈的收缩……
被子里面果然躺着人,是两人。
他轻轻把棍子放下,走过去蹲下:“你……还有意识的吧。”
地铺由枯草编织的席子和单薄的被子组成,里面躺着个女人,面黄肌瘦的女人,她的两条腿血肉模糊散发着臭味儿,甚至有虫子在腐肉里穿梭着,右臂同样血肉模糊可见白骨,但似乎伤口比较新鲜,不见虫子……
她躺着的枯草席子被血液浸染后干涸成了红黑色,听到肖止的声音,女人吃力的睁开眼皮露出浑浊的双眼,苍白干裂的嘴唇:“没有食物了,请放过我们吧,放过孩子,不要带走他,我只想让他活着……只是活着而已。”
声音很轻,轻的好像蚊子拍打翅膀的声音,也就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肖止才能听清楚……
他目光落在女人身旁那一团椭圆形的东西上,刚开始以为是枕头什么,他伸手轻轻发开上面的布,居然是个幼儿,很瘦很瘦的幼儿,还在动,大概感受到了风,小手虚弱的抬起来在空中乱抓,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哭泣声,很微弱。
本来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女人。
听到这声音,她吃力的侧过身体,摸出一把沾满血迹的扎在那条血肉模糊的胳膊上,血液立刻流出来,她让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幼儿的嘴里,竟然是用血液在喂养孩子……
肖止这才发现幼儿的嘴里满是半凝固的血块,可能一边哭泣的原因,很快被血液呛到,开始剧烈的咳嗽,血液喷的到处都是。
女人太虚弱了,她虽然睁着眼睛,但似乎并不能怎么看见东西,只是凭着声音挪着身体靠向幼儿,眼泪止不住的无声流出,落在孩子的脸上……
这可怜的母子就这样靠在一起,孩子感受到母亲的存在,不再哭闹,但女人却没有再动弹。
肖止轻轻翻开女人闭上的眼皮,还没死,她嘴唇在颤抖:“孩子……孩子活着……”随后瞳孔慢慢放大,微弱的呼吸消失,握着小刀的手垂在草席上。他沉默了一下,将孩子抱在怀里面细细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