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目体僵,整日每一个世人情窦初开时那慌乱模样,不过他自是高傲惯了,如何能表现出来?
他定定的站着,不言也不语,以此掩盖胸口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自从占据这具肉身开始,从未听到过那心跳声如此急速,就好像快要跳出来了一般。
秋葵耳朵就贴在他胸口上,如何能听不见呢,她没听到对方回应些什么,便抬头看去,广目轻咳了一声,说:“你弄皱本尊的袍子了!”
秋葵“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脚边的阿黄“汪汪”叫,仿佛是在提醒他们,它还在呢。
这日之后,阿黄也正式成为了斋房院的一员,白天秋葵受戒时,它时而在洞弥台中陪秋葵打坐,时而跑去广目面前摇尾讨吃的,起先广目一见它便忍不住捂鼻令宋双喜将它抱走,后来次数多了,他也倦了,由着阿黄在自己跟前跑来跑去,甚至有次用午饭时,他还给了阿黄一块肉,从此阿黄看他,便是那块肉,喜欢得不行。
洞弥台中的秋葵有莲花相伴,似乎也找到了克制洞弥台道气的方法,夜里她受戒完,十分开心的去找广目,此时广目早已睡下,她敲门吵醒了他,站在广目面前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在洞弥台中的所思所悟,一低头,广目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你三更饶本尊入睡,便为说此事?”
“对呀!”倒是秋葵一脸费解的说:“我以为你会想听呢!”
“本尊不想听!”
“好吧!”她扭头就走,顺手带走了阿黄。
广目本想交代她,下不为例,可人没了踪影。
次日夜里,秋葵受戒结束,想到方才在洞弥台中突然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出了台来,又急急去敲了广目的门,将他从睡梦中吵醒,站在其床前滔滔不绝讲道:“我梦见我是一缕光,我飘在五彩云之上,我看见大江山川、我看见飞鸟走禽,我还看见你被封在结界里,这个梦真意思!”
一低头,广目眼中似飘着某种不悦之色,她关心的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这个梦吗?”
“本尊前夜与你说什么?”
秋葵并没有忘,但是这山中日子单一,她在洞弥台上受戒时,与那些道士说不上几句话,他们也不爱搭理她,与宋双喜也说不了太多,毕竟她还小,关心的事物都很简单,她遇上了什么事,有什么转变,她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广目,但好像又扰了他做梦了,她将自己的兴奋收起,抱歉的说:“那您继续睡!”
音落,她又抱着阿黄出去了!
第三日,广目未睡,与其被她吵醒,那还不如不睡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算着时辰,她该受戒结束了吧?怎么还未受戒结束?
平日有如此之久吗?好像没有……
那些臭道士又添麻烦了吗?本尊是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些道士了!
脑子里不断出现这些声音,广目干脆从床上起了来,他穿上鞋出了去,目光往洞弥台那头一看,那上面早就没人了!
凤秋葵今晚竟然没来吵他睡觉,他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广目朝秋葵住的那间斋房而去,站在门口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她睡着了?!
隔天清晨,秋葵按理会做早餐给他送来,却见他马着脸坐在外面院子的树下,她有些疑惑,连续吵了他两夜,昨晚她特意让他睡个好觉,想说今日他一定会开心一些,怎么反倒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她将托盘端过去仔细摆放在石桌上,广目看也不看一眼,她这才得以肯定,这是在生自己气呢。
她试探的问道:“我有何做得不妥?”
“你扰本尊入眠!”
秋葵不否认,她说:“我道歉过了,且昨晚我并没打扰你入眠啊!”
“罢了!”广目摆摆手不想与她说此事,看她早上做的吃食卖相不错,便问道:“这是何物?”
“元宵啊,你连元宵也不知道?”
广目表示:“本尊自然知道是元宵,本尊问你里头包的是什么?”
“花生磨碎成渣加上糖浆做的元宵芯,你快尝尝。”
广目用勺子舀了一只放在嘴里,一口便将里面黏蜜的芯给咬了出来,香醇可口,真是世间美味。
“好吃吧?”秋葵看他的神情,颇有成就感。
守着广目吃了足足十个,实在吃不下了,她还说:“以后我与双喜多尝试做一些新口味儿的元宵,每日都做给你吃。”
“每日……”广目将碗放下,若有所思。
秋葵未发现他的反常,已经蹦蹦跳跳的往洞弥台上跑去了!
宋双喜凑上来说:“仙主大人,神女姐姐为了给你做这元宵,没睡多久便起来了呢!”
广目沉声问道:“双喜,你喜欢在这斋院的日子吗?”
宋双喜点头道:“喜欢呀!”
广目又问:“为何喜欢?”
“这儿有鸡有鸭,鸡会下蛋,每天下好几个,还有阿黄,阿黄长大一圈的,特别粘人,等它再长大些,便可以给它物色一个阿白,它们生上一窝小阿黄,多好呀!”
宋双喜乐滋滋的说完,手里抱着阿黄爱不释手的模样。
“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斋院有神女姐姐和仙主,神女姐姐会和双喜一起做好多好吃的,仙主每次吃了都特别开心,仙主开心,双喜就开心!”
广目皱了皱眉,不知不觉上山已近一月,他都快忘了自己最初上山的初衷了!
宋双喜心无城府,孩童心性,她眼中看到之物是绝不会有错的,她看到自己在斋院的日子过得开心,这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令广目突然惊醒了!
他转身便进去斋房之中,这一日再没出来过,秋葵在受戒,当然没注意到他的反常,且还因为一件事,令她完全无暇去在意到他。
每三日便会上山看望的卫临渊,今日未按约上山,秋葵在洞弥台中从早上等到日落,最后皎月挂在天上,任然没有看见卫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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