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事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下午才刚刚发生,而那些死掉的城中大户们,按照寿材店的掌柜所言,早在于文归来前就已经开始相继死亡,如此说来,倒也的确如于文所言,与那个丧尸士兵无关。可是,即便是死因成疑,无凭无据的谁会将其怪罪在别家头上?什么藏匿妖孽、不得善终之类的都是含混之言,不疼不痒的让人难辨是非,于文既在人前表现得如此心虚,几乎可以肯定他还另有隐瞒了。
于文显然也知道瞒不过正衡,被他盯得颇有些悻悻然,只好越发压低着声音说:
“这是说来话长,俺们于家自从扎根本地,从来不做为富不仁的事情,跟城中富贾大户更是交情甚好。想来这长春大城,个把人急病暴毙并不稀奇,只不过时间久了,一来二去的就难免有闲人胡扯六拉的,加之咱们于家的营生原本就有些特殊,偶尔遭人污蔑,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俺还记得早些年曾有种说法,说是俺们于家老宅正建在长春城的‘龙眼’上,能把人家的钱财都聚敛到自己的手上,惹得不少人家的记恨。这些年谣言更是越传越离谱,这几日城中一连死了几个有头有脸的老爷,几家人听风是雨胡乱撺掇,竟然就这么一窝蜂的跑上门来,说是俺们于家给全城下了符咒,非要放火烧光老宅才能破解――这也就是俺才刚当家,若是俺爹还在,借他们几个狗胆也不敢这样胡闹……”
正衡大体上听明白了,虽然心知于文肯定还隐瞒了不少细节,可仍旧认为旁人对于家的指责毫无道理可言。现时于家全由于文一人把持,其余的老的老小的小,这么大的一份家业,难免招人觊觎,闹事的人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赶在于三刀死后,要说不是另有企图,任谁都不会相信。
只不过这事对正衡来说,比起僵尸还难处置――那些闹事的人则是仗着民怨群起攻之,正是所谓的“法不责众”,就算是地方官员也难从中调制,反之如果以暴制暴,局面只会更加失控,说来说去,没有别人能施以援手,唯一可行的办法,还在于于家自己愿意趋利避害,最不济也就是花钱买个泰平,有舍有得,这才是为人处世的上上之策……
话说到这个份上,正衡也顾不上再跟于文掰扯,相对无故找茬的暴民,他更加担心的还是那个不知藏在哪里的僵尸,如果拖得久了,那才是可能授人以话柄的实实在在的威胁。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喧哗,闹事的人被从外侧强行分到两边,随即两列荷枪实弹的士兵左右排开,隔出一条直通门廊的过道来。
正衡眼见着事有回旋,不由得感慨于家的财大势大,地方政府既然肯出面弹压,一切矛盾就都将迎刃而解,只不过区区小事而已,还不至于摆出如此阵势吧。正心下奇怪的时候,就见人丛中一身戎装的军人,径自走上前来,站立在于文和正衡的面前。
“韩四?”正衡惊讶的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