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之,女人之所以会有后面的反应,要么是全然没了反驳的说辞,只能用沉默加以应对;要么是她根本就对夏侯水的说法嗤之以鼻,甚至都不屑加以反驳――前一种情形无足多虑,倒是后一种可能令得正衡浑身都感到不自在起来,联想起刚才在水中遭遇女人袭击的景象,他仍旧还心有余悸,可为求自保,难不成只剩下杀死女人这一条路可供选择了吗?
正衡忽然自心底轻“哼”了一声――一想到先前自己做出的所有猜测,都建立在女人说墓室会定期下沉的基础上,而这恰恰还未经证实,很多忧虑就暂且烟消云散了。
女人既然真是人鱼,那她的话本就不足取信,再者说了,即便真如她所言,墓室会周期性地浸没到水中,一来这个周期未必就会被碰巧赶上,二来女人手脚都被捆住,就算回到水中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虽然正衡自认水性一般,可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再加上有夏侯水从旁协助,即便女人能够挣脱开手脚上的束缚,真要拼起命来,胜败属谁犹未可知,如此说来,现在还真不用太过担心此事。
女人好像猜透了正衡心中所想,暗自嘀咕了几句,正衡听得不很清楚,刚要问她说了什么,却见她面带笑容,转而大声念道:“三……二……一……”。
此举来的毫无缘由,看似是在倒数着什么,正衡眼见着女人一脸得意的神情,立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还未等他理出个头绪,女人的话音落定,整间墓室就随之剧烈的震动起来。
正衡和夏侯水都一趔趄,险些跌倒,互相搀扶着才算勉强维持住了平衡――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先前至少有过两次类似的遭遇,所以两个人虽然有些狼狈,却也并不过分担心,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次墓室的震动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转瞬即逝,而是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停止,更加惊奇的是,就在身旁几米远处的河水,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漫延开来,眼看着就要浸没了到了他们的脚边……
正衡暗骂了一句,心想怪不得女人会选在此时告知他们这件事情,原来她一早就对此事发生的时间了然于心,简直就如同猫儿戏弄老鼠的游戏一般,只不过他和夏侯水这次,充当的是被耍的那一方了。
然而事情应该还并没坏到无法掌控的地步,眼见着河道逐渐变宽,正衡连忙叫起夏侯水和他一起上山,希望借此将落水的时间尽量往后推移,可两个人刚跑上几步,正衡却忽然改了主意,转身又朝起点折返而去。
夏侯水一急,大喊着让正衡快点回来,却见他直朝着马上就要没入水中的女人奔去,看样子是想要带她一起爬山。夏侯水开始还想埋怨几句,可转念一想,既然他们的主要威胁来自于这个人鱼,那么与其放虎归山,反而将她带在身边是个更加安全的办法,只是不知道正衡的行动,是否还能在赶在河水泛滥之前抵达?
想到这里,夏侯水也不禁为正衡捏了把汗,可他此时能够做的,也就仅仅是居高临下,替正衡盯着不断上涨的河水。可这一望之下,他不禁又开始向着正衡那边拼命地呼喊起来,同时疯狂的摆动着手臂,提醒正衡注意他身后的河面上,出现了若干个,露出后又隐没的女人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