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四说的如此玄乎,要是一般人听到肯定要对她嗤之以鼻了。好在正南和青山还算清醒,满心想着大概因为葛四与鲁宾逊一样,还没察觉出自己早就变成了鬼魂,只当仍旧被困在花谷中,以至于把原封古镇边地这条河当成了花谷的那条了吧?
葛四却道:咱无懂什么云楼不云楼的,彼拢都是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的叫法,在我们乡落,祖辈种落来有种“鬼祭台”的**,讲是千万要靠成这类高在河中的房子,不然被里面的妖魔鬼怪捉了去,一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还记得那年杨干事带着几个外国人非要来这里寻宝,我也是钱迷了心窍,竟然为了几千块钱答应他们充当脚夫,你看,九个人著我一个还活着,会得通在这山谷里一困著是两年,真是顶天无行,入地无会啊……
葛四翻来覆去只会感慨自己的命运不济,正南和青山都觉得有些无趣。继而想到,既然葛四更是对自己的死亡都知之甚少,那么显然对绿水和林炀的下落他也不知情,再纠缠下去显然是耽误工夫,倒不如原路返回到广场,另外找寻其它线索来得可靠。葛四的现状虽然可怜,可还是不应该据实相告,最起码让他好保有一个生存下去的念想,总比知道自己虽然已死,却又死不得脱后这样残酷的现实要好过百倍吧……
话虽如此,可葛四毕竟已经被独自困在花谷两年之久,如今既然与正南和青山相遇,在他看来可算是上天赐给他共患难的伙伴。如此说来,怎样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摆脱掉他,而又不至于让这个鬼魂起疑就成了当务之急了。
正南算是聪明过人,可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个还算合理的托词也觉得不容易,正在他踌躇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天空忽然不合时宜地下起雨来,惹得他暗自咒骂自己的运气真是背到极点,难倒就是传说中的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跟……
葛四倒是爽快,拉起他和青山就往他那本就不具备遮风挡雨功能的窝棚里躲闪。慌乱间,柳条筐不知被谁踢了一脚侧翻在了地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地倾泻而出,零散得滚了一地。
东西里大部分是考古的器械,因为缺少保养以至于锈蚀得十分严重,正南的视线从上面一扫而过,正想转而婉拒葛四的邀请,却忽然被自己脚下的一张纸片吸引了注意。他弯腰顺手将那纸片捡了起来,发现只是张边沿发了霉的黑白照片而已,看样子着实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并肩而立,身着六七十年代流行的蓝布卡中山装,看青涩的样子应该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正南仔细看那男孩,总觉得有几分眼熟,随后恍然大悟,立刻将照片立到青山的眼前,问他是否在上面看到了熟人?
青山不以为然,瞟了一眼后随口问正南从哪里找来了林炀年轻时候的照片?并说还是那时候林炀还没现在这么富态,倒是多了几分清秀……
正南闻言一惊,重新又把照片看了又看,额头上的水珠越聚越多,也不知道积聚的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
青山不明所以,问正南干嘛对张照片发呆。正南重重地吐了口气,低声说:“你不说我还真没留意这女孩的相貌,开始我只觉得她旁边的男孩有点面熟而已,后来才发现他原来――就是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