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进入了一户普通汉人的家。他笑着夸赞包伊尔的瓦房漂亮,似乎比起周边的邻居来显得大气了不少,这大概都要归功于他比别人拥有更多做生意的头脑吧?
包伊尔咧开嘴,露出一嘴的黄牙:哪里哪里,俺可比不上你们这些首都的大阔气,盖这几间瓦房可是花了俺家不少积蓄,到现在还有些饥荒没有还清呢,这不今年冬天全盟闹了场白灾,俺家牧点的牲口糟尽了小一半,多亏上次正老板您收了俺的那把短刀,总算是比别人过得好些罢了……
包伊尔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僵住了:正老板这次该不会是来退货的吧?那四千块钱俺可是都花了,一分都拿不出来了啊!
正南见包伊尔自己谈到了短刀上,也免得他再去费力试探了,一拍随身带的小包道:包大哥您可真是害苦了小弟,这次我来可不就是找你来退货的嘛,你看东西我都带来了!
包伊尔闻言脸色由白转绿,连连摆手道:正老板啊正老板,俺们是乡下人都知道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当初你可是收了俺的短刀,现在咋还有退货的道理呢?俺又不懂得古董啥的,您退给俺俺也没钱还给你啊!
正南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过后来我找了几个行内的专家鉴定过了,都说这个东西原本是一对儿的,单独一个可没人会收藏,这样一来不一样砸在我的手里了吗?老哥你还是快帮我退了吧!
说罢正南又拍了拍小包,这一动作刺激得包伊尔在原地转了两圈,捶胸顿足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如果俺帮你再找一把一样的,你还退货不?
正南一听来了兴致:要能找到自然不退了!怎么,你真能找到?
包伊尔没有立刻答话,反而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屋子内来回地踱步,最后停在正南面前,露出一副苦脸来:你要早来半个月说不定能找到,现在估计是不可能了。
正南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包伊尔这盆冷水立时浇灭了,细问下来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包伊尔有个叫包可图的远房表哥,他们两家的牧场临近,又是亲戚,平时经常互相走动。去年秋天草原上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雨,牧场附近的草场大多被水泡淹没了,牧民们不得不把牛羊放牧到更远的地方,包伊尔和包可图两家结伴而行,赶着上万只牛羊差不多走到外蒙的边界上才找到块不错的草场,他们就地扎下蒙古包,琢磨着至少一两个月内的青草需求有了着落了。
这片草场上也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水泡,随着天气逐渐转晴水汽蒸发,小的水泡渐渐干涸了,露出了光秃秃的沙地。这一日包伊尔和包可图正并肩骑马牧羊,只见远处的沙地上有什么金属的东西反射着阳光,一时好奇之下策马而至,才发现尽是些破铜烂铁的杂物而已。
两个人觉得奇怪,这块无主的草场靠近边境,并且不通公路,怎么会有铜铁之物?不过他们也没多想,随便翻了翻,只找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刀还算是看得过眼,一人一把只当是个玩物了。
冬天的时候包伊尔回到西旗猫冬,不经意间把短刀展示给邻居看,这才被他们怂恿着跑了趟北京,将其卖给了正南。
从北京回来后他原本想着找个借口把表哥手上的短刀要来,然后再跟正南换上三五千的,却不想再次见到包可图的时候对方的一番讲述让他大失所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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