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沉了脸色,凝重道:“此事,还要尽快回禀父帝才是。”
空青摇了摇头:“只凭这枚来历不明的八角铜镜,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根本无法指证苍术,如今凤族做大,与龙族渐成对峙之势,决不能鲁莽行事,还是再等等罢,先保住泽兰的性命再说。”
文元点点头,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了,保住泽兰的性命,比对上苍术更加艰难啊。
他转头望了望空青,那样笃定的神情,他心间一晃,这世间,似乎没有甚么事能让这个六弟慌神。
灰蒙蒙的苍穹下,山脉连绵不绝,与天相接。
这座山脉十分奇特,山风是薄薄的黑色阴风,拂面而至,带着薄薄的血腥气和腐朽气。
山间没有半点绿意,目及之处是浑浊的沼泽,阴沉灰暗的黑色泥浆中散发着恶臭,一股股灰蒙蒙的雾气从沼泽深处弥漫出来,在山间荡漾。
泥浆翻滚,露出无数根白森森的骸骨,有兽骨,有人骨,看上去格外的阴森可怖。
更诡异的是,在沼泽的正中,生长着一棵半人高的小树,羸弱的枝丫上光秃秃的,只有顶端悬着两片弯月状的银色叶片,一团团银色的光芒从叶片上散出来,形成一个耀眼的银色光幕,从顶端自下将小树笼罩了起来,隔绝了蜂拥而至的灰色雾气。
三道黄蒙蒙的人影落在沼泽边缘,光芒敛尽,是从高到低的三个男子。
个头最高的男子手持绿莹莹的竹竿,往沼泽深处一掷。
“噗通”一声,竹竿转瞬没入沼泽。黑泥翻滚,将竹竿顶端吞没了进去。
男子略一感应,神情微变:“这沼泽深不见底,二弟三弟,要小心些才是。”
另外两名男子齐齐点头:“大哥放心,咱们这回肯定能拿到银月草,救回干娘的。”
身材高大的男子点点头,神情凝重:“走罢,先拿了银月草,咱们再赶去魔宫,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言罢,他冲着沼泽挥了挥手,方才没入沼泽深处的竹竿跃上了虚空,嗡鸣一声,贴着沼泽横放了下来。
他掐了个诀,竹竿上散处蒙蒙青光,将灰色雾气隔绝在外,他冲着身后两个男子挥手道:“二弟三弟,走罢,看着这路程,约莫还得半日才能到。”
三人走后不久,虚空中泛起涟漪,一痕淡白的细弱白光劈过虚空,落在沼泽上。
沼泽顿时掀起丈许高的巨浪,烂泥裹着白森森的骸骨纷纷扬扬洒落,腥臭气浓的难以化开。
白光敛尽,一丝微弱不可见的琴弦飞旋而回,落入黑袍男子的手中。
黑袍男子眉宇间有些阴鸷,嘿嘿一笑:“原来黄氏三凶也来了,也是冲着银月草来的,看来,是为了他们的干娘啊。”
这黑袍男子正是凶名赫赫的东海丹赑,他在魔灵域中到处搜刮所需之物,毫不留情,丧命在他手下的各宗派弟子,竟达数十名之多,万幸的是,他行事隐秘,所到之处皆人迹罕至,他所做下的杀戮,并未被旁人看见,自然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他望着沼泽沉凝片刻,手腕一抖,一根琴弦便掠过沼泽,逸出一道五彩霞光。
灰雾一阵翻滚,他稳稳的走上去,几个呼吸的功夫,身影便融入蒙蒙灰雾中,没了踪迹。
就在丹赑走入沼泽不久,灰雾泛起涟漪,一男一女走进了此处。
男子上了年纪,一身青衫,颇有几分翠竹的清隽,而女子正值妙龄,一袭杏黄裙衫,衬得她脸白如玉,明艳无双。
男子定定望着沼泽,微微蹙眉:“东海丹赑那个老匹夫也来了,这银月草抢手的很啊,葳蕤,为师让你带的东西,带了么。”
那明艳女子正是君葳蕤,而男子是黄芩,显然也是冲着银月草而来,君葳蕤微微点头:“师尊,带了。”
她素手轻扬,一片苍翠竹叶打着旋儿落在了沼泽上。
黄芩面无表情的对着竹叶念念有词,那竹叶迎风见长,足足可以站的下两个人。
黄芩挥了挥手,带着君葳蕤踏上竹叶。
二人刚刚站稳,灰蒙蒙的雾气便翻涌着扑了上来。
君葳蕤没见过这等阵仗,尖叫了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掉下竹叶,栽到沼泽中。
她咬着牙稳了稳身形,好容易才稳了下来,脚却崴了一下,疼的倒抽冷气,几乎落下泪来。
黄芩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多大点事儿,哭甚么哭,再哭你就滚,别跟着为师。”
君葳蕤低下头,不敢再多说甚么,只老老实实的跟在黄芩身后站着。
只见一丝一缕的青光从竹叶的叶脉上逸出来,隔绝开无孔不入的灰色雾气。
她这才松了口气,即便这雾气再厉害,也伤不到自己了。
就这样在沼泽中奔驰了半日,这三拨人皆十分默契的没有惊动旁人。
黄氏三凶的身形极快,逼近了沼泽中央,眼见那棵羸弱不堪的小树在雾气中飘摇,黄大惊喜呼道:“果然是银月草,而且已经成熟了,正合干娘用,那厮果然没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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