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那些折在她的算计里的人,一个个狰狞着面孔扑上来,一阵阵蚀骨之痛袭来,报应不爽,竟来得这样快,这样猛,令人措手不及,她眼前只余下血淋淋的一片,薄红散尽,赫然转了梦境。
她斜倚在一个陌生的庭前饮茶,那茶是自己从未品过的,但是又熟悉的滋味,品着品着,眼前猛然多了个姑娘,和她穿着一样的白衣白裙,有着同样一双寒星明眸,但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也在慢慢啜着茶水。
还没待她拔腿就走,打树荫下踱出来个笑眉笑眼儿的男子,抬手将白衣姑娘的杯子渡了过来,品了一口笑道:“喝茶多没滋味,喝酒才有趣呢。你在这悠闲品茶,却将人家扔在冷风口里吹风,也太不厚道。”
“子苓师兄,你这可是将道德仁厚放在灯笼里,只照别人不照自己了,你从来都是落井下石还嫌慢的人,什么时候厚道过,若如今改邪归正了,你自己大可以领他进来嘛。”白衣姑娘抬了抬眼帘儿,瞥了他一眼。
子苓子苓,又是这个听起来令人心痛不已的名字,落葵怔住了,默默望着这两个人,只见子苓续了盏热茶递过去,撇嘴一笑:“我怕你将我和他俩一起打出去。”
白衣姑娘冷哼一声:“算你明白。”又听得她朗声冲外头吩咐道:“你去告诉那两个人,若他们还不走,我便要开启护荒大阵,到时他们魂飞魄散,可别来怨我。”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落葵在心中暗叹一声,再度抬眼,果然看到子苓噗的喷出一口茶来:“那么个丧良心的死了也就死了,可他若死了,你不会心疼么。”
“他死了自有旁人心疼,轮不到我。”白衣姑娘脸上一红,心间微痛,口中却硬着冷然道。
子苓皱起鼻子轻嗅了几下,奚落一笑:“咦,死丫头,你这的醋瓶子倒了,怎么这么酸,你吃醋归吃醋,可不要连累旁人无辜丧命。”
眼睁睁的瞧着白衣姑娘的脸登时红似彤云,落葵的心下竟也泛起酸意来,只觉自己的脸庞也烧的火辣辣的,不由的抬手抚了抚脸庞,猛饮了几口茶才将那股子闷气压下去,听得白衣姑娘冷哼道:“吃醋怎么了,许他朝三暮四,就不许我吃个醋么。”
子苓打量了白衣姑娘半响,旋即冲着指尖的一只火鸟,不住的笑起来:“大师兄,大师兄,惊天秘闻,臭丫头吃醋了,你想不想知道吃谁的醋么,给我三百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白衣姑娘满脸羞红的冲上来去夺那只火鸟,可还是慢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火鸟化作一抹白光,转瞬间消失不见,她苦着脸眯了眯眼,旋即又抿嘴一笑:“吃个醋而已,你何至于如此开怀,像是占了好大的便宜,我就不信了,若你知道了她的心思,还会不吃醋么。”
子苓哽住了,良久才长吁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白衣姑娘抿了口茶,微微点了下头,轻咬了下唇边,低声道:“当然,不然我吃醋干什么,酸的我胃疼。”
“是了。”子苓从屋角下抄出一坛酒,仰头猛灌了几口,丧气道:“若是她肯,我还能跑到你这里借酒浇愁么。”旋即自嘲的一笑:“我常教你在情事中别做怂人,可我自己却做了怂人。”
“她肯或不肯,总归对你一片赤诚,绝无隐瞒欺骗,可我。”白衣姑娘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庞,有些不敢看子苓的眼眸,咬牙忍了良久,方才仰起头,直直望着他,淡淡道:“你见过他之前的那个她么,是不是与我长的很像。”
落葵像是被一口酒哽住了,从嗓子眼儿里辣到了心眼儿里,火辣辣的疼,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莫名的就想起了个从未听过的名字,芜花,芜花,这名字她心中一闪而过,心也随着一分分沉下去,这个名字像是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听到时就会喉间哽咽,想到时便会心间大恸,好像这个名字和另一个名字紧紧的系在一处,就像是对京墨一样,不能想起不能听到,他的生死贫富悲喜都不再和自己有任何关系,再没有念念不忘,有的只是永不会原谅。
此言一出,子苓蹙着眉心打量着白衣姑娘,良久,才如常笑道:“你这么一问,仔细看下来,确是有几分相似的,但这又怎么了,你若心有疑问,直接问他就好了,难为自己作甚么。”他饮了口酒,沉声道:“咱们活了这么些年,谁还能没有些见不得光的过往,你还这么看不开么,若说隐瞒,你对他怕是也没有赤诚相待罢。”他递给她一坛酒,看着她灌了一口,笑道:“说你是怂人,还真是一点不假,丫头,你以为你的一世很长么,其实短的可怜,你顾及了那么多人,到最后错过了,说不好便是一世都错过了。”他偏着头望着她,沉声道:“你好好想想,你不会后悔么。”
余音尚在,眼前这两个人已没了踪影,庭前的紫玉兰已开至荼蘼,眼看花事终了,温厚的花瓣被风轻拂,纷纷扬扬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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