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窗外,江蓠果然十分识趣的躲得极远,并未偷听,便压低了声音道:“还有,江蓠今日回来时,带了尾巴回来。”
落葵一惊,怔怔望住苏子,心里泛起些寒意,但是在这件事情里,她选择了相信江蓠,相信这尾巴不是他刻意带来的,相信是他大意了,一定是他大意了,她的眸光薄寒一片,唇角蕴着冷笑:“解决了么。”
“解决了。”苏子捏了捏落葵的手:“落葵啊,我也愿意相信,江蓠不会故意带人来的,但是,这附近的暗哨,还是要多添一些,以防万一。”
落葵冷冷凝视夜色,口中带着薄薄的血腥气,说出的话别有杀意:“暗哨增加三队,巡视范围向外侧推一个街口,日夜不停巡视,凡是有脸生的靠近此地,全部拿下。”
苏子点头,同样语露杀机:“杀么。”
落葵凝神,牵出一抹笑:“甄别之后,可疑者一个不留。”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去,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夜间那讨要玳瑁簪的男子又来了,拌了几句嘴,讨了杯酒喝,留下一句明日再来的话,便走了。
此后数日,男子果然每晚都来讨杯酒喝,每每都趁着酒劲讨要玳瑁簪,结果自然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却仍旧乐此不疲,只是再未动过手,而言语上的几次交锋,也都败在了江蓠嘴下,落葵不禁笑他是来过酒瘾的,讨要玳瑁簪只是个幌子而已。
这一日入夜,男子竟拎了一坛子酒前来,据说还是藏了数百年之久的前朝御酒,给他们各自斟上,笑的格外无奈:“我藏了几百年,自己都舍不得喝,今日却要取出来,讨好你这个臭小子。”
这些时日,他们与他早混得捻熟,再没有起初相见时的剑拔弩张,就连他那张血呼啦次的脸,如今看起来也没那么阴森恐怖了,现下一听说那酒是数百年前御酒,他们没见过市面的本性暴漏无疑,皆迫不及待的举杯要尝个稀罕。
“滋味果真非同一般,喂,你对我们还真是不错呢。”江蓠喝着酒,瞥了男子一眼,笑道:“咱们也算有些交情了,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整日这样喂来喂去也不尊重不是。”
男子嘿嘿一笑:“名字,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我几乎都要忘了。”他晃了晃头,淡淡续道:“一转眼我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我活着时叫余甘子,如今你们还是这样称呼我罢。”
“余甘子。”落葵与江蓠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听说过此人。
余甘子戳了一口酒,顿了一顿,再一仰脖子,咕嘟嘟猛灌了一大口,面上无悲无喜,瞧不出甚么情绪,缓缓吟道:“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这首诗,你们可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