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风灯轻移,几分萧索倾泻。
即墨清浅枯坐在庭前,吹得衣袂无声翩跹,他一杯接一杯的对月独酌,脚下已倒伏了三四个空酒壶,但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依旧不停的灌酒,将自己灌得微醺。
“师父,无为派二弟子方至晚前来拜见。”首座大弟子甘松穿庭而过,疾步走了过来,自家师父虽与江蓠一般,素有风流之名,但从不放荡,更不酗酒,见此情景,他神情微讶,躬身低语。
即墨清浅的手微微一顿,还是端起酒盏,这方至晚每隔三五个月便来天一宗寻自己一回,果然是云中城与桐丘城挨得近,往来方便。他仰头一饮而尽,神情淡薄,眉目疏落:“叫她进来罢。”
不多时,方至晚跟着甘松进来,她依旧是红霞岭中的那副打扮,头顶束发梳的一丝不乱,通身宽大的灰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其实她生的格外清艳脱俗,灰突突的袍衫也难掩绝美风姿,奈何她一向眉目坚毅,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傲然,她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晚辈颦眉山无为派二弟子方至晚,见过即墨前辈。”
即墨清浅又饮了一盏酒,冲着甘松挥了挥手,甘松会意的告退下去,他神情淡淡道:“方姑娘此来,是来询问十年前方家灭门之事的罢。”
方至晚颔首道:“是。”
即墨清浅垂首,清冽酒香将他染得微醺,有那么一瞬,他想就此溺死,山风拂面,他转瞬回神,抬眸间风姿俊逸,平静道:“此事过去十年,所经之人俱已身死,我,”他微微一顿,挣扎片刻才稳住心神,平静续道:“我虽查到当年通灵谷的确有三人逃脱,但至于下落。”他似乎哽咽了一下,转瞬神情如常,平静如昔:“但唯有通灵谷的七姑娘灵珠落网,至于其五哥灵骨和六哥灵羽,皆不知所踪。”
方至晚紧紧抿唇,她正是得了通灵谷余孽落网的消息,才匆匆赶来,想要探个究竟,她神情凄然道:“即墨前辈,可容,可容晚辈见一见灵珠。”
即墨清浅灌了口酒,摇头平静道:“当年事发,灵珠不过十一二岁,记忆寥寥,雷师兄拷问数月,一无所知,方姑娘去见她,又能问出甚么来,徒增烦恼罢了。”
方至晚退了一步,眸光坚毅,哀哀低语:“那么,即墨前辈,可知何处能寻到灵骨和灵羽那两个魔头。”
“方姑娘以为,自己的修为,能敌得过那二人的联手么。”即墨清浅轻讽一笑。
这一笑,笑的方至晚身形微晃,她抬起下颌,神情复杂而凝重,那千回百转的惨烈旧事在心间盘踞十年,恨早已根深蒂固,由不得她有半点迟疑与胆怯,她唯有拼命向前,这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她唇边轻颤,无一丝情绪波澜:“晚辈以为,凭晚辈的修为,足以与二人同归于尽。”
即墨清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凝眸望住方至晚良久,才不动声色的吁了口气,平静道:“私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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