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汤赤酱的极为好看,但她却不肯下筷子尝上一口,可不是咸么,这鲤鱼翻着白眼儿,在那大缸里不知泡了几日了,连水都臭了,为了掩盖住臭鱼味儿,她只好切了大把的葱姜蒜炝锅,又没命的放盐放醋放辣椒,才成就了这么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鲤鱼。
“这酒不错。”就在落葵将鲤鱼翻了个七零八落,来掩盖这鱼肉的端倪之时,空青浅浅啜了口酒,平静的替她也斟了一盏:“你也尝尝。”
落葵顿时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却只拿酒水打湿了唇边,并非是她不胜酒力,也不是她在这荷花醉中下了药,而是这酒不多了,着实凑不够一壶,她就勉为其难的舀了一勺子生水兑进去,又添了些桂花糖调味儿,才凑了这么一壶清甜的“荷花醉”,实在喝不得,喝了搞不好会上吐下泻,整夜与茅房为伴了,她胆战心惊的摇了摇头,喝不得喝不得。
空青并不知其中内情,他素来甚少饮酒,自然也喝不出甚么不妥,只觉这就入喉甜香,没有半点辛辣之气,喝得极为欢畅,一盏接一盏,一壶酒眼看着就要见了底。可这兑了水的荷花醉,再怎么说也是酒,也是会醉人的,更遑论空青素来不胜酒力,很快便有了几分醉意,脸颊晕开两片绯红,映衬得烛影下的他愈发风姿如玉。
落葵并未心思仔细去瞧这副丽景,只忙着眉眼盈盈含笑,态度柔婉和顺,十足十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狗腿子,斟酒布菜挑刺剥虾,忙的不亦乐乎,眼见着桌案上风卷残云一片,暗自念叨着他怎么还吃不饱,大半夜的吃这么多,也不怕撑得睡不着觉,他是出身龙族么,应该是出身饕餮一族才对的。
她斜眼一撇,只见空青脸颊微红,染了点点桃花色,已是酒意上头了,正是提一提清水珠之事的好时机,她斟酌片刻,笑得眉眼弯如同新月,闪着狡黠月华:“青公子吃的可还好。”
昏黄的灯影照在落葵脸庞上,那笑若生花的眉眼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然,多了几许温婉柔美,并不那么的令人难以接近。
空青极力掩饰住眸中的惊艳之色,轻轻撂下筷子,接过落葵兑好的玫瑰花漱口水,漱了漱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凑合吃罢。”
得了便宜还卖乖,落葵转过头去,不屑的哼了一声,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儿,转瞬却又揣着谄媚的笑,趁热打铁道:“那,清水珠,可以还给我了么。”
这一整晚,空青一直在等落葵有此一问,可这一问果真说出来,他还是难忍寂寥,夜风穿过如云树冠,发出摄人心魄的呜呜咽咽,那寂寥转瞬成空,欲望填满了整颗心,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环顾了一圈儿,顾左右而言他的平静点头:“夜深了,该安歇了,可这房里的鱼腥味儿重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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