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有心弥补一二,心事重重道:“我仔细思量了下,这聚阳灯炼制的仓促,恐稍显不足,为保周全,还是取我心头精血罢。”
落葵倏然抬头,错愕不已的死死盯住空青,取了心头精血,是会伤及修为的,即便妖族中修为通天之人,也绝不肯如此做的,可他,可他竟然肯取心头精血来救苏灵仙,他,他是疯了么。
苏子亦是满脸愕然,怔了半响,才磕磕巴巴道:“青公子,你这是,这是疯了么。”
空青幽幽望住落葵,深眸如星辰微光,直逼她的脸庞,见她一脸平静,既无动容也无感怀,不禁在心底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暗叹了句,她如此恨你,怎会因几滴心头血就改了心肠,旋即神伤开口:“没有,施法罢,我既应了你们,自然要帮得有始有终,真正救了人。苏子,你当是随身携带了法器罢。”
苏子微微点了下头,告了声得罪,神情复杂的缓缓掐了个诀。
虚空中一声嘶鸣,一痕雪白星芒破空而出,光芒敛尽,竟是枚细长的银针,生的奇异,针尖寒芒锋利,弯起一钩清月,针尾处针孔猩红,成五瓣梅花状,望之如同一朵红梅坠落雪间。
空青双眸微眯,这法器瞧着诡异,气息也凌厉逼人,想来并非凡品,必然大有来历,但他竟从未见过,他心神一凝,觉出那针上有淡薄的魔气翻滚,不觉心间一凛,这苏子,还真来历有异,但想来人命关天,苏子并不敢多谢甚么旁的动作,他缓缓放开了心神。
苏子再度告了声得罪,双手一搓,只“嗖”的一声,细长银针快若疾风,从空青的眉心钻了进去,但诡异的是,却半点血腥都未溢出。
空青只觉眉心一紧,随即一点寒光落在了心头,那弯月状针尖在心上浅浅一勾,勾开了一块鲜红的皮肉。
冷痛猝不及防的袭来,他猛地弯下身子,汗蓦然便浸透了天青色的薄衫,在背心洇开深色的水痕。
苏子知道取心头精血十分痛苦不堪,任你再无如何心坚如铁,也是扛不住的,可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半途而废只会徒增痛苦,他忙于催动法器,纵然是满脸焦急,也无暇去照应空青。
而落葵神情微变,身形方才动了一动,却见空青已强撑着直起了身子,她转瞬正了正身子,敛做一派无惊无忧的平静。
空青冷汗淋漓的跌回椅中,只见落葵神情平静,不禁眸光哀伤。其实他无需非要取甚么心头精血,无需受这样的痛苦折磨,但他莫名的就是觉得心虚愧疚,想以这种苦痛抵消一二,或者说,他不单单想抵消自己的罪孽感,还想在落葵心上添上几分心甘情愿。
此时,他心头溢出一滴赤金色的鲜血,颤巍巍的沿着银针流淌,流入梅花中的针孔中。
苏子指端逸出一点金芒,他知道已顺利取到了空青的心头精血,忙掐了个诀,收回银针,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关切道:“青公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