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莺啼婉转,浓阴翠翠,金色的晨光叶间滑落,在芳草萋萋的山间洋洋洒洒,投下巨大而斑驳的流影,夏日里烈日炎炎,可山里却有几分秋凉之意,不远处深红色的佛桑花在风中起伏,如同火焰般层层跌宕,光艳朝日,婀娜多姿。
如此盛景实在是难得一见,可落葵二人,一个心怀鬼胎,时时想着打劫;一个惴惴不安,时时想着开溜,并没有心思去看风景。两个人只闷着头一味向前,盼着早点赶到霍桐镇,好甩开彼此这颗灾星。
饿着肚子赶了一整日的路,走的两条腿酸软无力,走的人心力交瘁,只余下了喘气的力气,哪还有心思去计较谁是打劫的那个,谁又是被打劫的那个,更没力气去维持彼此间尴尬的距离,走到最后,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扯的树枝当拐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只觉得那条路能走到地老天荒,走到力竭。
黄昏时分,残阳似血,肆意泼洒了整个天空。晚风吹散了流云,澄碧的天像是转瞬空落寂寞了下来。
走出了杳无人烟的青山,又赶了一个多时辰的孤单寂寞的黄土路,终于瞧见人来人往的景象,一扫这一整日的两人同行。
遥遥的传来声声喧闹,叫卖声不绝于耳,碎石路边竖着块经年巨石,石上“霍桐镇”三个血红大字溢满了沧桑,萋萋野草坚韧的从巨石中钻出来,在字间迎风摇曳。
落葵与望月砂对视一眼,二人之间飞快的闪出一截尴尬的距离,一左一右倚靠着巨石,稍事休息。
残阳将那石头晒得温热,落葵靠在边上,揉了揉又酸又涨的双膝,且叹且笑:“可算是到了,望月砂,去哪买符箓。”
这一路上安稳至极,既没冷刀子捅心窝,也没喊打喊骂抢东西,望月砂几乎要忘了打劫这回事,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不禁暗自腹诽,去哪买符箓,他怎么知道,他也是头一回来魔界,他对这地界也不熟,遂磕磕巴巴道:“那个,这个,进镇找找看,我也,也没来过啊。”言罢,他不甘心的低声嘟囔了一句:“女强盗。”
落葵挑眉一笑,对这句话充耳不闻,并没有半点的做了亏心事后的心虚,反而非常有做强盗的自知之明,狠狠推了望月砂一把,凶神恶煞道:“那还不快走。”
残阳斜照,晚风瑟瑟,风掀起点点黄土,带着点腥气扑到两个落魄的人身上,有几分萧索。
就在举步进城之时,二人眼前一花,天青色的光像是从天边掠过,落在二人眼前,落葵的细腕随即被人抓在了手中,传来个略带惊喜的声音:“总算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
落葵定睛望去,竟是空青,她心下一沉,脸色转瞬暗了下来。
见到空青现身,望月砂的眉眼间露出一丝喜色,飞快的跳出八丈远,指着落葵幸灾乐祸的嚷嚷起来:“哈哈,女强盗,你这是打劫了谁,被抓了个现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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