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沉默来回应,她挣扎而出,缓缓握紧了双手,终是默然无声的撇过头去,一阵酸涩袭上心间。
窗下的明烛摇曳了一下,缕缕青烟在上头袅袅散尽,那烛火陡然爆出明亮的灯花,噼啪一声轻响,惊醒了殿中的两个人。
天边微明,一线晨曦在天际缓缓铺展开来,朝阳如金,碎碎迷迷。落葵抬起头,越过江蓠的肩头,瞧了眼窗外,小厨房上空那袅袅的炊烟散尽了,有个人影在灶间弯腰,她拍了拍江蓠的肩头,推他进了里间儿,放下帐幔,轻声道:“你老实待着,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作甚么。”江蓠一把扯开帐幔,拉住她的手,急匆匆道。
落葵回首,拍了拍他的手,狭促一笑:“我去卖了你啊。”
江蓠咧嘴一笑,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轻松笑道:“最毒妖女心啊。”
落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浅笑低语道:“那丫头要过来了,你莫要出声。”
果然,话音方落,殿门轻轻被推开,锦瑟端着红漆木描金圆茶盘进来,冲着落葵施礼轻语:“公主殿下,药煎好了。”
落葵走了出来,端过白瓷底粉彩阔口药碗,蹙眉咬牙一饮而尽,又端过青花茶盏漱了漱口,才轻声道:“给本宫梳妆罢。”
更漏声声,就着微亮的天光,锦瑟仔细收拾好桌案上的残羹冷炙,吹熄烛台上摇曳的烛火,转头调制好玫瑰花水,端到近前请落葵净手净面,轻声细语的问道:“殿下是要去寿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么。”
落葵擦干净双手,坐在妆台前,平静道:“是,今日北谷国使臣要过聘礼单子,本宫得早些去寿安宫,以免失了礼数。”
锦瑟打开黑漆木雕花螺钿大柜,闷头翻找了一番,实在没找出甚么颜色艳丽的衣裳来,啧了啧舌,为难道:“今日是大日子,公主殿下穿肉桂粉百蝶穿花褶裙罢。”
落葵愣了个神儿,点点头:“也好,梳垂鬟分肖髻,簪那支蝶恋花八宝流苏金钗,穿那件月白底儿暗花袄。”
“喏,想是昨夜刺客闯宫惊吓了公主殿下,殿下没有睡好,脸色不大好,婢子给殿下上个桃花妆可好。”锦瑟瞧着铜镜中落葵微白的脸颊,颇为贴心的轻声道。
落葵愣了个神儿,对着菱花镜端详了良久,一夜未眠,镜中的自己的确有些憔悴,只怕使臣见了自己,更要添上几分嫌弃了,她试着想了下自己惨白着脸顶着两团红晕,忍不住轻笑了下,点了点头:“甚好。”
这锦瑟年幼时入宫,在宫里呆了近十年的光景,这些活计都是做熟了的,她手上利落,镜中的人渐渐发髻齐整,妆容娇俏,多了几分好颜色。一切收拾停当,她捧着铜镜前前后后照了照,又在发髻后头簪了一枚妃色并蒂通草花,轻轻道:“公主殿下,今日可还是要走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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