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良久,都没等来身后之人的一语,好或是不好,都没有,他心灰意冷的转头,看到落葵伏在床沿,手软软低垂在地,而地上,是一滩鲜红色的血,红的刺目。
“小妖女,小妖女,小妖女,你怎么了,怎么了。”江蓠惊慌失措的冲了过去,扶起落葵,只见她的脸色白中带青,惨白的唇上挂着星星点点的血,他抖着手切了个脉,可慌乱中却忘了,自己是丝毫不通脉理的。
江蓠伸手,在落葵鼻下一探,那气息已是时有时无,微弱无比了,他心头狠狠一悸,在房内急的连连转圈儿,骤然想到了君府,君府,君府乃医药世家,对,他顿时夺门而出,在君迁子的门前大力砸门:“君老爷,君老爷,君老爷,快来看看,看看。”他顿了一顿,脱口而出:“快来看看葵儿罢,葵儿她,她不行了。”
话音未落,君迁子便披着个靛蓝团花长袄出了门,一眼便瞧出了落葵的不妙,他拉过她的手,切了个脉,缓缓道:“这姑娘,是被,是被托天拳所伤,奇经八脉都断了,早该死了的。”他的眸光在落葵脸上巡弋片刻,疑道:“奇怪,奇怪。”
江蓠心急如焚,抓着君迁子的手,慌道:“君老爷,君老爷,葵儿她,她还有救么。”
君迁子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成了,不成了,中了托天拳,本该立时就死了的,这姑娘能撑这么些日子,已是跟老天爷抢下的命了,不成了。”
深幽的天幕上,月色惨淡,窗外的两盏风灯冷冷晃动,像一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的这屋里的一切,无声的望着,流光飞逝,命不由人。
江蓠颓然跌坐在地上,忍了多日的泪,终于再忍不住了,汹涌流出,他伏在落葵身上,哀哀痛哭不止,哭的几欲昏厥过去。
君迁子拍了拍他的肩头,心道,此人倒是重情重义,不过生死有命,自己虽救不了她,但给她备上一副上好的棺木,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正欲劝慰江蓠两句,一道娉婷暗影却落在了床沿儿,只听得响起一把清高傲然的声音:“哭甚么哭,不是还有气么。”
二人齐齐望去,只见君府姑娘脸色平静,疾步上前,道:“我来试试。”
“对,对,小女精通医理,乃是圣手黄芩的爱徒,对,对,你看老夫这脑子,怎么忘了这丫头。”君迁子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啪的一声,那光秃秃的额头,顿
时浮出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儿。
君府姑娘瞥了君迁子一眼,随即静静切脉,眸光闪动不止。
而江蓠亦是大喜,正欲说些甚么,却见君府姑娘那神情,登时吓得噤口不言了。
良久,君府姑娘望着江蓠平静道:“别哭了,一时半刻死不了。”
江蓠喜极而泣,冲着君府姑娘深施一礼,旋即坐在床沿儿,紧紧握住落葵的手,这是双失而复得的手,他握的极紧,唯恐得而复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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