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嫌弃我病容丑陋,早早躲出去了呢。”
苏子狠狠拍了她的额头一下,心疼的几乎垂泪,口中却不肯饶人:“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倒是会躲懒,昏睡了两日睡了个过瘾,可苦了我了,你又是高热不退,又是昏迷不醒,我都没敢惊动御医,切脉抓药都是我亲力亲为,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我这把老腰,早就快累的断掉了。”说着,他将白瓷梅纹药碗递到落葵唇边儿,抬了抬下巴:“趁热喝,药效好。”
落葵咬牙喝完碗中的药,苦的狠狠打了个寒颤,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嘶哑着声音哀叹:“苏子,你这药里熬了得有一斤黄连罢,后槽牙都要苦掉了,你是得有多恨我啊。”
空青忙端着一盘蜜饯凑了过来,轻声轻语道:“多吃几个压压苦味儿。”
“我自然恨死你了。”苏子瞟了窗下的腊梅一眼:“好端端的赏梅就赏梅,还瞒着我们去,弄成这样,叫我平白多受了多少多累,多担了多少心。”他抬手狠狠敲了落葵的额头一下:“也好叫你知道知道,与个靠不住的人私奔是个甚么下场。”
落葵脸不红心不跳,扬眸一笑:“这分明是私奔未遂的下场,若是私奔成了,这会早过上自在日子了,如何还会在这里听你絮叨。”
苏子将她塞回被窝,掖了掖被角,半是心疼半是威胁:“叫你受受罪也好,若有下回,哼。”
“若有下回如何。”落葵偏着头扬眸轻笑。
苏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来,狠狠剜了她一眼:“腿打折。”
落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甚么,回来未见到京墨,醒来亦未见过他,她益发担忧,连连望向窗外:“京墨呢,怎么不见他人。”
苏子瘪了瘪嘴:“他呀,怕你醒来骂他丢下你不管,这几日都躲去了铺子。”
落葵满心狐疑:“丢下我不管,这是几时的事,他不是下山求救去了么。”
苏子的眸中怒火燃烧,重重拍着床头的黑檀木雕花小几,拍的啪啪作响,痛骂不止:“我早说了他是便宜没好货中的翘楚,你还非不信,是,你是瞧见了一户人家,叫他去求救,谁知他没走出多远便找到了下山的路,竟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青州城,他十足十是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他下山时已是甚么时辰了,虽说城门尚未关闭,但已是宵禁了,他犯了夜被抓进青州牢里去,幸而青州府的牢头前日才与我一同喝过酒,听得他大喊大叫,胡天胡地的叫完你的名儿,又叫我的名儿,他听着不对劲儿,便巴巴的跑来寻我,我这才知道你根本不在房中,竟被困在了山上,幸而空青找你找得及时,否则你真的要在那冻成一块冰坨子了。”
廊檐下结了冰凌子,被日头一照,折出绚烂夺目的光芒,美的不那么真切,落葵怔怔望着,不知望了多久,那冰凌子被日头晒得有些化掉了,一滴一滴的沿着窗沿儿滴下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