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了罢,我也吓得没了魂儿,过了半响听得身后没了动静,才敢回的头,人就不见了,喏,只有这个。”越过她的指尖,目极之处,一支金钗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瞧不出与旁的发钗有何不同。
只是有了今夜的一番奇遇,落葵再不敢将它当作寻常之物,既送了她,她索性好好收着,留待来日罢。
“京墨呢,野哪去了。”惊了一身冷汗之后,落葵想到京墨,许久没有见到他,不知他又遇到了什么,左顾右盼找了半响,也没瞧见他的身影,曲莲眉心有一丝丝隐忧:“落葵,京墨不会出什么事吧。”
夜色沉沉,鬼市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喧嚣不复,却仍不见京墨回转,落葵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心焦,曲莲更是关心则乱,一想到之前在北山遇险之事,她急的几乎要哭出声来。
“原来你们在这,让我一通好找。”京墨突然出现在曲莲面前,见她泪水盈盈,佯装正经道:“曲莲,你哭甚么,是不是真的被色鬼看上了,不怕,把落葵与你一并送去,也好做个伴。”
曲莲气急败坏,狠狠捶了他一拳,又紧跟着踢了他一脚,那粉拳绣腿原本也伤不着他什么,只是他佯装吃痛的弯下腰,逗得曲莲笑骂不停:“你个没良心的,我与落葵生怕你出事儿,你可倒好,没个正形儿。”
京墨平日里嬉笑怒骂没有正形儿,而曲莲却对他青眼相加,难不成大家闺秀在绣楼上关久了,看惯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天,过眼的都是中规中矩之人,陡然一见京墨这样刁滑异于常人的,竟将败絮当成了金玉。落葵笑着摇摇头,遂一扬手中的金钗:“京墨,我们得了宝贝,你呢。”
京墨登时垮了脸,如打了霜的黄瓜,蔫头巴脑的丧了气:“好玩意儿是多,可我不认得真假,不敢随便出手,怕受了骗,花冤枉钱。”
“没出手也好,这鬼市委实诡异了些。”曲莲环臂而立,四下里已人迹寥寥了,不只是她,落葵也觉出阴风恻恻,拉着她的手,侧目望着京墨:“夜深了,快回罢。”
魂桥桥头摆了个首饰摊儿,看的人多,买的人却寥寥无几,只有个男子递给小贩二两银子,再接过一枚光华流转的金钗。
彼时落葵已踏上魂桥,眼角余光瞥见那枚金钗,只觉眼熟,又瞥见一角天青色长袍,更是眼熟,她回首,抬手缓缓拔下发间的钗,金凤口衔珠串,每颗金珠皆镂雕成缠枝蔓菁花,内里包裹着一颗浑圆的随珠,每行一步,赤金光芒与清浅月华流转不定,清润如星似月,光照一室。
她拿着钗,遥遥与男子手中的钗比了一下,旋即将钗簪回发髻,抿唇一笑,疾步上前,轻轻拍了下男子的肩头,笑道:“空青,你花二两银子买个假货作甚么。”
空青回首,却见是落葵,他淡薄的眉眼间皆是如春笑意,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这金钗是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