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巨手,落葵再度唤出数只墨色飞虫,在京墨受伤的双腿处来回盘旋,转瞬间,他便悠悠转醒,呻吟了一句:“我,我还活着么。”
落葵摇头,正打算宽慰他几句,却听得头顶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红霞散尽,只留下无数只灵性尽失的萤火虫,生死不明的漂浮着,她脸色煞白,挥一挥衣袖,萤火虫悉数没入衣袖中。
而此时巨网也被冲破,巨手在虚空中一捞,将白刃握在手中,没有了任何阻拦,巨手落下之势比方才更急更猛,夹着风声呼啸而下。在这重压之下,汩汩鲜血自京墨的唇角溢出来,他脸颊惨白,眼皮沉重,再度昏了过去。
危难之际,虚空中响起凤鸣之声,一尾泛着银光的长鞭蓦然甩出,数支五色翎羽在巨手前纵横交错,光幕似涟漪般一圈圈荡漾,阻挡住了巨手的下坠之势。
夜风拂尽光幕,出现个黄衫男子背立在落葵面前,银色长鞭如同流星般在他周身盘旋不定,而一柄短刃架在自己的脖颈处,镇定中有些许轻颤,冲着虚空喊道:“你若再上前一步,就看我命丧当场。”
虚空中并没有回应,唯有风声回旋,静谧了片刻,两只巨手皆化作一捧沙砾,在夜风中消弭殆尽。
杜衡四人终于腾出手来,赶至落葵身边,望住黄衫男子的背影,与落葵面面相觑。
落葵望住那男子的背影,眸光微闪声音渐低:“曲,元参,你怎么来了。”
曲元参身子一震,并没有回头,只轻声道:“我,路过而已。”
暗沉沉的深夜里,没有人声没有虫鸣,亦没有一丝烛火,雨后的层云散尽,一弯月轻轻柔柔的探出头来,冷月清辉寂然洒落四围。
空落落的街巷中传来悠悠荡荡的声音,如同天外来音般震耳发聩,那是车轮碾过雨后湿滑的青石板,车前的风灯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像只眼睛望住这些变故。
车内静谧,夜风掀动车帘,月华透过缝隙轻柔洒落,软垫上以银丝绣着端庄隽秀的素兰,光芒温润,如同风下泣露,纤影自斜。
落葵盘膝而坐,调息了良久,才缓过口气,扬眸望住对面的曲元参,叹道:“元参,你不该来的。”
曲元参秀美的脸略带凄苦之色,两指搭在她的腕间,神情凝重:“如今的你与他拼命,如何拼得过。我这来了,你还接连被毁了五色缕和神木簪,还伤得这样重,苏子知道了,定要骂死我的。”
落葵理了理袖口,从边上的匣子里取出一丸药服下,摇头道:“不妨事,这点伤不算甚么,只三五日的功夫便好了。不过今日见识了你的凤灵域,果然练得极好,若当年的我对上如今的你,恐也没有几分胜算了。”
“你惯会取笑我,连他对上当年的你,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我如何会是你的对手。”曲元参脱口而出,说完却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