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一无是处,浑身的臭毛病,也就这张脸尚可一看,只可惜如今却被人打花了,仔细从此就孤独终老。”
原本是极寻常的一句话,却不料说中了京墨的心肠,也是他心中最怕之处,他此番进京不仅仅是避祸而来,怀中揣着那纸婚约,自然是想与落葵履行的,听得此话,生怕因破了相婚事不成,不禁眉心微蹙仿佛心间生痛,柔软的柳枝随风摇曳,抚上他带着伤痕的脸庞,他有些委屈,却又说不出口,只低低哼了一声:“你竟也以貌取人。”
这话虽没头没脑,却在落葵心上投下微澜,记忆中的京墨极大方,心思也简单,从不计较也计较不出话中深意,怎么隔了数年再见,京墨比从前更加清隽耐看,却也多了些九曲玲珑的心眼儿,微风拂过耳畔,红宝耳坠子微微颤动,沙沙之声延绵悠长,她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短暂的静谧,曲莲好容易逮住了这个空隙,挤到二人中间,看看京墨,又转头望了望落葵,实在按耐不住满心的狐疑,终于惊诧的开了口:“落葵,你,你与京墨,你们认识么。”
落葵佯装诧异的望住曲莲:“自然认识了,曲莲,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你们是一处的吗,你如何会认得京墨的。”
不待曲莲说话,京墨便笑嘻嘻的抢道:“前几日我在盛泽街买了假货,与商家理论之时挨打了,幸而遇上曲莲救了我,还替我付了几日客栈的银子,不然我都活不到见你了。”
落葵扬眸轻笑,拖了长长的尾音道:“哦,如此说来,曲莲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那是自然,曲莲最是人美心善。”京墨回首,冲着曲莲温柔的一笑,转眸却对着落葵怒目而视,指着脸上的伤,愤恨道:“哪里像你,人丑心狠,你瞧瞧,我这伤还没好全呢,又被你蹭的裂开了,疼着呢。”
“是我蹭的么,分明是你自己张牙舞爪的裂开的。”落葵白了他一眼,眉眼冷薄的一笑。
话说到此时,曲莲已明白了其中关窍,笑着去牵京墨的手,一如前几日那般亲近:“哦,我明白了,你说要找的阿葵,便是落葵了,你为何不说落葵的全名儿,若是说了,不早就找到了,何至于多吃这么些日子的苦头。”
“正是正是。”京墨想起与落葵自幼相识的情分,想起此来的目的,也深知落葵的性子,生怕被她察觉到自己风流的本性,不禁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躲开曲莲的手,笑道:“我与阿葵可是戏本子里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落葵并未瞧见京墨二人的小动作,只瞥见了曲莲转瞬即逝的黯然,却未往深处思量,听得京墨此话,扬眉立目,甚么青梅竹马,甚么两小无猜,戏本子里的这些词儿,从来都是无疾而终的,不禁笑骂了起来:“是啊是啊,青梅打竹马,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