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实打实的,他咬了咬牙道:“不然,不然我使一使你上回说的那个下作手段。”
落葵摇头,苦涩一笑:“若你拿了药,不顾脸面的当时便用了,也算是药尽其用了,但如今许贵妃已明言了此事,莫说你是装病,你便是装死,她也会将你从坟里扒出来的,不管日后你娶了谁,都不会好过的。”
云良姜煞白着脸,试探了一句:“那么,那么连夜请太后下旨退了你与京散伯世子的婚事,再给你我拟一道婚书总是可以的罢。”
杜桂斟茶的手一歪,茶水浇到了云良姜手上,烫的他惨叫了一嗓子,杜桂抿着唇,不管不顾的继续倒,边倒边骂:“墨公子进京了,是带着婚约来的。云公子莫不是打量着我家主子除了你,便没有旁人肯娶了么,你说娶便娶,你说不娶,我家主子就得等着么,云公子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您是三头六臂呢,还是凤子龙孙呢,云公子若当真有本事,这都议了百八十场亲了,怎么满京城的闺阁在室女个个都瞧不上你呢。我家主子可不同,若今日放出话去议亲,只怕这满京城的天潢贵胄就要在门外排起队来了。”
字字如刀,刀刀锥心,云良姜垂眸默然,瞧着茶水微漾,映出自己愁苦的眉心。
“若当年京老太爷在,京府尚且繁荣之时,还可以退婚,可如今京家败落了,老太爷也故去了,只剩京墨这一棵独苗千难万险的来青州投奔我,婚是万万退不得了。”落葵适时添了把柴,眸光生凉,薄笑亦凉:“当日我便说过,你我这样的身份,婚事绝难自己做主,可你不听不信,非要拼一拼试一试,结果却是那般不堪,如今我还是那句话,你我之间,无关儿女私情方能长久无虞,你也莫要再做无用之想了。”她心间微酸,当年那场风波,开始的身不由己,结束的身不由己,自己并非是始作俑者,却成了最受伤的那一个。
云良姜被骂的说不出话来,夜风簌簌而过,吹得枝丫错乱,风掠过云良姜的心,夏夜的风是温热的,却将那颗心吹得凉到了底。当年二人议亲的那桩旧事,现下说起来像是一桩笑谈,尚能平和的娓娓道来,而当年却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最终却议亲未成,令落葵成了皇城内外最大的笑话,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后悔当年先怯懦的是他,先离去的也是他,这么多年他亦是庆幸的,庆幸当年的自己与她没那么情深义重,放手时才没有那么哀伤悲痛,更没落得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然。
突然想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句话,落葵这里青梅酒向来妙极,云良姜默默望向窗外,忽道:“杜桂,拿青梅来,本公子今日要不醉不休。”
杜桂没好气的白了云良姜一眼,将白瓷莲瓣杯盏重重搁在紫檀方桌上,嗤道:“主子酿的青梅金贵着呢,可不是给云公子糟蹋的。你啊,有口茶喝便知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