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东西,她连看都不想看,更别说是吃了。
就算是周亚男,她也并不是全然放心。大部分时候她是不愿意见人的,可这些人却又不得不见,比如小谦,在她出事的第四天过来跟她道歉,他说的很诚恳,可他越是诚恳,程旬旬的心就越是硬一分。
窦兰英说了这件事最后要怎样由她说了算,容萍来看她的时候,旁敲侧击的暗示过程旬旬这件事跟江如卉没有关系,程旬旬倒是觉得挺好笑的,曾经这两个人斗来斗去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照理说这种时候容萍不该落井下石才对吗?
程旬旬搞不懂她们的心思,只笑说:“二嫂是个聪明人,应该也看的出来这件事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最后大嫂能不能脱身,要看她自己的造化,我人微言轻,也是爱莫能助。”
这件事明面上是由她这个受害人说了算,要不要告江如卉全凭她一句话,时至今日程旬旬都没有做任何表态,但从容萍的嘴里可以听出来,这件事老太太已经交给律师了,也就是说这官司是打定了,说起来便是她程旬旬要追究到底,老太太又可以撇的干净,可真是老谋深算。
这一点容萍肯定也想得到,叹了口气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程旬旬待在医院内,并不知道周家如今算是鸡飞狗跳了,江如卉那性子,闹起来能把人烦死,自收到律师函起,就连着闹了三天,足足闹了三天,周衍松如今连家都不要回了,觉着烦。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日日上演,看着都烦了。她忍着脾气,低三下四的去求老太太,老太太只给了她一个选择,就是离婚。
她气不过差点把主宅给掀翻了,闹得特别凶,她也上门来找过程旬旬,不过被挡在外面了,周衍卿吩咐过张锐霖,江如卉不见。她来时闹出的动静,程旬旬在病房内肯定是听得见的,不过她并没有理会,那人闹的久了,她就不耐烦的摆摆手,让罗杏叫保安把人拉走,她嫌烦。
江如卉日日又哭又骂,老公不在身边,便把希望全寄托在了周嘉遇的身上,而江家那边又给她压力,这精神状况就越来越不好了。周嘉遇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寻了老太太谈及此事,老太太便说要给旬旬一个交代,否则就太委屈她了。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又加上江如卉在抱怨的时候,也提到了程旬旬对她避而不见十分狠绝。
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程旬旬在从中作梗。
这天,周嘉遇便找上了门,原本也是被挡在门外不让进的,当时程旬旬正在吃徐妈炒的栗子,听到外面有点闹腾,便让罗杏出去看看是谁。听到周嘉遇的名字时,她沉默了数秒,便点了一下头,说:“让他进来好了。”
程旬旬坐正了身子,徐妈递了杯水给她,又拿了纸巾给她擦手,刚刚她自己剥了两颗炒栗子,手指都黑了。她在医院养了这么些天,到了今天气色才好了一些,并且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周嘉遇来一趟自然也少不了礼品,罗杏给他泡了茶,程旬旬就寻了个借口让她们两个出去了。徐妈有些犹豫,不过程旬旬坚持,便也没法子只得出去。
“找我什么事?”程旬旬直接略过了寒暄,直入主题,笑说:“如果是为了你妈的事情,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周嘉遇仿佛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自顾自的说:“就算看在嘉树的份上也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
“我从未怪过她,又何来的原谅呢?”程旬旬不由嗤笑一笑,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笑说:“你也觉得是你妈害我的?”
“她说不是,但我自己亲自去查了一次……”后面的话自是不必说了,查出来的结果定然是江如卉无误,那些证据,那些佣人说的话都太真了,而且他是最清楚江如卉对程旬旬有多恨的人,一念之差做出这种事情其实真不奇怪。他紧了紧拳头,说:“她这一次确实有些过分,但还不至于非要告她坐牢不可……”
程旬旬笑了笑,断了他的话,按照她现在的心思,她一点儿也不想江如卉坐牢,更不愿意江如卉离开周家,因此她从未想过要追究,只是老太太并不愿意顺着她的意思来。她慢慢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略有些刺目的阳光,笑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没有想要追究她任何责任,不是她害的,我为何要追究她?”
“你说什么?”周嘉遇略有些惊讶。
程旬旬却笑的灿烂,说:“我说这件事你该回去求你的奶奶,老太太是最清楚的人。”
“你什么意思?”
程旬旬耸了耸肩,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笑嘻嘻的说:“你放心吧,虽然老太太是非告不可的态度,但若是我这个当事人若是真的不愿意告她,这场官司打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她是嘉树的母亲,就是为了嘉树,我也不会让她去坐牢的,再说我现在好好的,你放心便是。回去告诉大嫂,让她安安心心的住在周宅,她这一辈子,生是周家的人,死亦是周家的鬼。”
周嘉遇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陌生,仿若不认识眼前这人一般,她明明是笑着的,可刚刚她说的话,听着好像带着阴笑。
程旬旬并没有理会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坐了一会便问:“你还没追到唐未晞吗?难怪你妈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有这么难追?要求很高吗?”
周嘉遇顿了一下,他不愿意在她面前提,抿着唇没有接话。
“为什么追不到?”程旬旬对这个话题似乎十分感兴趣,就算他沉默不语明显的摆出了一副不愿说的姿态,她依旧不管不顾的追问,难得周嘉遇能这么低姿态的坐在这里同她好好说话,“是你没用心吗?”
他依旧不说话,但程旬旬今天是非要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来,笑着打趣说:“你莫不是还在等我吧?”上圣反划。
周嘉遇眉目一拧,不喜听到这种打趣,说:“她心里有别人,就算用了心,也未必能追到。”
“有人?周衍卿?”
“怎么?你怕她跟你抢?”周嘉遇冷哼了一声。
“是啊,我就怕她跟我抢,她若真要跟我抢,那我岂不是连渣渣都不剩了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奶奶他们有多喜欢这位唐家大小姐了,要不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哪儿轮的到你去追唐未晞,嗬,你们姓周的全家都不喜欢我,但周嘉遇你就算讨厌我也还是要谢谢我的,若不是我,你没有这样的机会接近唐未晞。所以为了咱两都好,你要好好看着唐未晞,我便好好守着五爷,给你机会一飞冲天。”
周嘉遇冷笑,“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喜欢这种机会呢?”
“不喜欢也得喜欢,说句实话,但凡你或者你的父亲在周家有说话的权利,你如今就不会坐在这里,求我放过你母亲了,而且你还求错了人。周嘉遇,你以为保护一个人,单凭一腔的爱意就够了吗?感情这种东西抓不住摸不到,你指望它能带给你什么呢?饿了,不能吃;渴了,不能喝;冷了,还不能当被子盖。”
“我便问你,如果今天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会怎样?走是不能解决一切的,那是没有胆量承担一切的人才做的事。”
周嘉遇没有说话,他不傻,自然知道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人总要站到一定的高度,说出来的话才有分量。就像当初周家上下都知道我是嘉树的未婚妻,可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冲喜丫头,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嘉树在场也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而如今我成了周五太太,所有人都把我放在眼里了供着敬着,这其中的理由,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周嘉遇冷笑,说:“听着好像是为了我,你才这样牺牲自己似得。”
程旬旬不理会他的嘲讽,只笑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闹的那么僵,跟仇人一样。”
他微微皱眉,唇角往下。
“你追她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一点儿用都没有?她就一点都不喜欢你?明明你比周衍卿年轻,也比他有活力,就算是思想也是你更先进一些吧,她怎么就喜欢周衍卿不喜欢你呢?”程旬旬说这话的时候,并没发现病房的门动了动,旋即露出了一丝缝隙。
“很奇怪吗?你自己不是也选择了五叔,没有……”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旋即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说:“我倒是并没有感觉到她有多喜欢五叔,但就冲她非五叔不嫁的决定,又好像很喜欢。”
“是吗?”程旬旬摸了摸下巴,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说:“她会不会还有别的喜欢的人?”
“不知道。”周嘉遇回答。
“你要追一个人,连情敌都不打听清楚,喜好也不知道,难怪追不到了。”
周嘉遇说:“你想让我帮你摸她的底直说就是了,何必要这样拐弯抹角。”
程旬旬微微一笑,对此不置可否,低低的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怕周衍卿被人勾引了去么,而且我现在大着肚子,有好多事情唐未晞能做,我却不能做。我们两个又是同岁,她长得还漂亮又得人心,万一周衍卿被勾搭了去怎么办?到时候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成孤儿寡母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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