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冷笑之意,看了一眼桌上喝残了的茶水。
“甄兄大难临头,还有心情喝茶水,如此定力也是让朱某佩服的紧啊!”
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让甄淑心头火气,自己虽然是来应天府自首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任人折辱,尤其还是被自己打压了无数次的同僚。
“朱运才,本官与你道不同,亦无话可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本官想独坐一会!”
甄淑的发作与指责似乎丝毫没有影响朱运才的好心情,他以一种十分遗憾的口吻回答着甄淑。
“对不住!朱某还真就走不得,孙部堂成立调查处,朱某忝为坐办,还请甄兄配合一下吧。”
话到此处,朱运才的语气逐渐转寒,“你的供词朱某已经看过,这等丧心病狂的侵吞公帑,杀头抄家都显得轻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端坐在这应天府的偏厅中喝茶品茗?”
一番话让甄淑目瞪口呆,身子颤抖,不知该如何回应。
啪的一声!朱运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碗被弹起来又落下,将甄淑吓的浑身一颤,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犯官甄淑,念你与本官同堂为官,本官也不欲折辱为难你,只问你几句话,请如实招来!供词所言,江南织造局与浙江市舶司勾结坑壑,侵吞公帑一事可属实?”
甄淑脸上冷汗淋漓,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滚落。
“属实!”
“很好!”朱运才变戏法一样从画中掏出了一份公文,甩到甄淑的面前。
“这是范大龙与赵盼的供词,请甄兄阅览一遍,若属实还请签押!”
朱运才如此对待自己确实出乎甄淑的意料,他平日没少刁难排挤这位后进同僚,若是还了旁人逮着机会还不趁机报仇。可是这个朱运才似乎并没有借此难为自己的意思,相反,此人甚至还有意优待自己,本来该在审案正堂进行的询问经被安排在了偏厅里,仅以私人谈话的形式进行。
想到如此种种,甄淑的除了对朱运才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观,心里对此人也产生了些许的感激之意。他仔细看了一遍朱运才摔过来的供状,其中分别有赵盼与范大龙供述的事实,在末尾还有他本人自述的问题,基本上没有恶意编造的地方。这份供状仅凭事实就足够让多少人万劫不复了,根本就没有编造的必要、甄淑颤抖着提起笔来在供状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同时又将自己的手指印一一加盖在了上面,这才算完。
朱运才满意的将供状双手捧起,仔细验看了甄淑的签名与手印,然后嘿嘿笑道:“甄兄如此配合,朱某谢过!你暂且在此休息,稍后自会有书吏来与甄兄交涉。”
说完,朱运才转身便走。甄淑则感激的对他报之以一笑。
谁知朱运才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忘了告诉甄兄,范郎中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出卖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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