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话锋一转,“在下也看报纸,《公报》上说都水清吏司支出了这个数的木材……”他以手比划了一个数字,然后又接着问道:“而今,主事所发卖的则是倍之其数,难不成《公报》的黄南雷也造假不成?”
收了钱以后,赵盼的心情大好,又奔着与此人常买常卖的想头,便语意朦胧的笑道:“南雷先生造不得假,他得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数字,和都水清吏司的公上,也是分毫不差。不过,那些是官样章,何曾做过准数?”
商户面有不解之色,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赵盼眼见如此,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多说一句了,毕竟这是他发财的隐秘,又岂能轻易说与外人去听?其实,这事也是简单的紧,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但关节却不是在调拨物资出库的时候,而是在物资入库。其时只须公上写一,拨入库中实际是二,岂非易如反掌?至于与这凭空少掉的一半,便是在运输途中损耗了也是寻常事。
所以这等事是长远筹谋,非他这等积年的经手主事,而不能成事。
不过那商户的声音却陡然变得奇怪起来。
“赵主事果真不想说了?”
这让赵盼变的有些不高兴,若非看在银的面上,他早就翻脸了,又岂能受这言语?但想着这些乡间财主有钱是有钱,却不懂得礼义廉耻,也就打算不予追究。谁知,更让赵盼气愤的还在后面。
“赵主事若不将在下这桩疑惑解释的清楚了,只怕是出不得身后那两扇门了!”
这等话可再不是什么不知轻重之言,分明是有意为之,赵盼当即就勃然大怒。
“怎么?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拦着本官不成?”
面对赵盼咄咄逼人的目光,商户毫不退缩。
“好狗官!今日说不清楚,你这辈都休想再出去风流快活!都出来吧,把门给我封了!没有军令,一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此地是城外的偏僻场院,赵盼以为遇到了黑吃黑的强人,心中惊骇不已。但一转念却感觉不对,此人口称军令,莫不是……想到此处,顿时就大汗淋漓。
一队大红军装的军卒冲了进来,分明就是卫军的打扮行头,心头突突乱跳,心道我命休矣,而今让这些军汉人赃俱获,这不是了吗?再看那中年商户,此时已经大剌剌坐在了军卒抬来的椅上,竟一扫先前商贾市侩之气,面露冷笑神情冷峻的看着自己,膝盖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想要跪下去,却又强作镇定自知不能如此快便失了骨气。
“俺算什么东西?今日便叫你知晓,程铭九乃镇虏侯麾下副将,当今圣上亲封定国将军,你区区一个六主事,又算什么东西?”
程铭九正襟危坐,两侧军卒马靴锃亮,刀枪在身,满身杀气隐隐然布满整间院落。
镇虏侯的名头在南京谁人不知?先前阮大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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