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俊不止一次来这个工地了,但是由于没有巡抚衙门的准入许可竟屡次被卫军的军卒拦阻,他提出自己是南京户部尚书一样被挡了驾。对此,他还盛赞卫军军纪严明,不趋炎附势。其实哪里是这回事,若是本地姓当然没人去观,若有南京的达官贵人过来,便会有专人拦堵,只为不使这些人为工程添堵增乱。由于卫军被屡屡被地方官掣肘整治,是以对这些人更没半分好感,执行起来也格外彻底,甚至还有矫枉勿纵的趋势。
这一回,郑俊终于在孙鉁的带领进入了隆隆作响提水的现场。但见数光着膀满身大汗的民夫在不断拉扯着风箱,还有人不时将整车黑黝黝的石炭填入炉膛中,随着高耸的烟囱不断喷吐出煤烟,旁边的穹顶装置就像怪物一般发出隆隆的声音,高大的木质摆臂在接近两人搞的石墙顶上下摆动,摆臂另一头连接的管顶端便随着摆臂到达最高点而涌出了清冽的江水,倾洒入木槽之中。
这时旁边有皂隶再向两位大员殷勤的介绍着情况,“本来这些炉膛是烧木柴的,不过镇虏侯听说淮南盛产石炭,便又令人去淮南采购石炭,烧石炭提水的劲头比烧木材强多了!”
江边处处耸立着奇形怪状的装置,喷吐的浓重煤烟烟处处弥漫,蒸汽咝咝的泄压,以及金铁木石不断撞击,种种视听感觉交混在一起,孙鉁便觉得自己处身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素知李信工于奇技,却万万料想不到竟能生生造出了如许令人惊叹的东西来。
“这个李信真乃奇人,不知部堂可否为老夫引见一番?”
孙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好似有些难以置信。郑俊虽然是南京的户部尚书,可级别与北京是一样的,身为朝廷重臣,见一个武人还需要引见吗?看着孙鉁不解的目光,郑俊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郑某几次欲见镇虏侯,都被婉拒了!”
紧接着孙鉁也就恍然,卫军在刚来江南的时候,郑俊曾出尔反尔,食言借粮一事,不过李信竟然几次拒见郑俊,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而来。他赶忙笑着替李信解释了一句。
“镇虏侯生性直率,用章兄不要见怪,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便去龙潭军中如何?”
“正合我意!正合我意!”郑俊尴尬的笑着,他也明白是自己为难在先,李信有脾气不愿见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到此时,孙鉁又对郑俊有了新的印象,此人肯折节去见李信,自然是出于对人才赏识的公心,这一点令人不无敬佩之意。但是,现在的李信又需要谁的赏识了?他已经贵为超的侯爵,北京城的皇帝防着他还来不及,岂会再多授其职权?
日后,京师消息传来,皇帝重新启用前宣大总督卢象升为巡抚山东领兵部尚书衔,力图恢复运河交通,沟通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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