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慢待吧,李信如是想着,但却并不说破,反而不管不顾的将面前的酒盅推开,拿了一只大碗來满满的倒上清冽的琥珀色酒水,不由分说端起來便一饮而尽。
李信善饮对这时代的酒水也多有品评,咂摸着嘴却是心道:张老头总算哎酒水上沒有打折扣,此酒醇厚,唇齿留香,当得是上品。他再看张、何、吴二人还看着自己发愣,便笑道:“三位还不久坐,李信便要将这桌上的酒肉都吃尽了…”
三人脸上表情不一,张方严面色阴沉,看不出來心中所想。而何腾蛟则沉稳中却又带了几分讶异,显然沒想到李信竟然如此襟怀坦荡,若是寻常人定要等他人先吃了酒肉,确认无毒无害才肯动碗筷吧。另一侧的扬州知府吴祯则面有不忿之色,为李信准备的下马威沒能生效,反被其转客为主,自然心有不甘,闷哼一声在桌前落座,却也不动酒筷。
李信说罢也不理会三个人的表情与内心想法,便撕了一块酱牛肉放在口中大嚼起來。说实话,此时的他早已饥肠辘辘,若不先弄个酒足饭饱,一会哪里有经历应付这几个人的连番轰炸。李信有中预感,所为接风酒宴只怕志不在酒肉,而在他李信其人。
果然,不多时,张方严缓缓说道:“听说前几日南京大火,不知损失几何?老夫虽忝为浙直总督,却因江北军务缠身,不得亲往查探,甚为忧心哪。”
李信端起面前满满的酒碗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抬袖子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嘴巴,又极为享受的砸吧了一下嘴。吴祯面对这等粗鄙行为,皱眉不止,又不能出言训斥,只耐着性子等着他与张方严的对话。
“拖阁老的福,只筋子巷烧沒了大半,于全城却无大碍。”
李信说的轻描淡写,其中凶险,只要做过一任父母官的都可猜得出一二,尤其像南京这种南方大城,城内民宅房舍鳞次交叠,一旦火势大起,控制不及便会蔓及全城。
但南京失火并非今日所言主旨,吴祯显然对张方严的慢节奏开场白有些不满和急躁,便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入:“天下不太平,留都失火且不算,连今上圣旨都被流贼野寇劫掠了去,实在是我辈臣子之奇耻大辱啊…”
只是此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腾蛟现在虽然被张方严以公文调至扬州任淮扬兵备道,但他毕竟曾为济西兵备道,传旨天使被害的济宁正在其辖境之内。奇耻大辱之言,使何腾蛟大有愧意。
吴祯好像全然沒注意到何腾蛟的尴尬表情,又继续追问李信,“不知镇虏侯对此如何看啊?”沒等李信回答,便又不阴不阳的补充了一句:“此事众说纷纭,不知镇虏侯以为哪一种说法靠谱一些啊?”
李信情知吴祯这是有意刁难,又看了一眼张方严,心道此一问只怕绝非张方严所愿,便将一块牛肉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传言不可信,为官者须以实证为根本,如果也学着那些乡野莽夫以讹传讹,岂不是愧对了皇恩,愧对了这一身的官服与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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