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忽然觉得陆九与以往相比,话明显多了,而且都说言多必失,他这几番说辞下來,不知又要出多少洋相。
果不其然,米琰又乘着肚子笑了一通,半晌才直起身子,别有深意的说道:“不就是风月女人吗?都有,都有……”
这回就连李信都愣住了,竟忍不住问道:“难道,空门中也有这种勾当?”这一句反将米琰问的愣住了,反应过來以后却又不敢像取笑陆九那样放肆的笑出來,于是屏住气息,稳一稳情绪,准备一一解释一番。却不想,一阵兴奋的喊声传了过來。
“几位壮士慢走,可算将几位寻到了。今儿南京封城,左右也是也是出不去,何不就此与老夫一醉?”
又是那一仆一主,儒衫主人笑容可掬,眼中满是期望的望着李信。这时,李信也觉得腹中空空,既然此人几次三番相邀,且看他有何用意再说,或许说不住是自己想的多了呢。
按照李信前世的经验,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人要请你吃饭,这人肯定居心不良。可这是明代,古风尚存,仰慕壮士勇者或可当真出自一番肺腑,倾心结交呢…如果一味拒绝,万一拂了好人之意,岂非也是不美?
于是李信三人谢过那儒衫主人之后,便随着一仆一主一路向南走了盏茶功夫便已能看到河水,两岸亦是商贩云集,行人如织。一片临街的小楼店面正对着荡漾的河水,儒衫主人所指的酒楼就在其中。
待进了楼中,店伙计殷勤款待引着一行人上了楼,让入雅室,李信所见却又是另一番洞天,临窗而坐,丝缕春风拂面而來,如芳似香,禁不住叫人暗叹,不愧是六朝金粉之地,就连这秦淮河上的风都带着脂粉气。
酒菜很快上齐,儒衫主人果然只将他们当江湖强人招揽,一面赞不绝口,一面屡屡劝酒。米琰酒量不行,李信和陆九却都是豪饮。他们既不能应承此人的殷勤招揽,那就只有來者不拒了。
酒过三巡,那儒衫主人显然是撑不住一碗又一碗的灌酒,满面通红,说话也有些打结。不过此人身为城中富绅,既如此陪饮,也显见其豪爽与诚意。李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便在谢过之后,起身准备告辞。
儒衫主人又再三留客,又一面令仆人捧來一盘金锭,无论如何让李信等人收下。
“既要出城,老夫便再助你们一次……”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路引來,递到三人面前。“这时应天府开据的路引,就算现在封城,凭此也畅行无阻…”
李信暗道,此人能力非浅,竟能弄到这等东西。于是将路引接过,再次致谢:“阁下好意心领,这黄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收了…”
待三人下楼后,儒衫主人一张通红半醉的脸上笑容尽去,叹息了一声:“奇能异士如此走了,可惜,可惜啊…”
身边仆人试探着问了一句:“不如,不如再……”说着他瞟向了窗外侵华河面上的花船。
“不必了…他们志不在此,派人快马去通知各门,就说老爷的路引被贼人所窃,但有使用出城者锁拿勿论…”
儒衫主人的声音阴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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