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早遣了亲兵去与孙鉁接洽,希望他能够为三卫军在南京附近择一处合适的驻地,同时协调解决粮草问題。却沒想到孙鉁的反应如此之迅速,这还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派了人來。
孙鉁派來的是他的一个幕僚,四十岁上下,面白身长,见了李信之后深深的一躬到地,“在下荆凤吾见过镇虏侯…”
李信最烦这套见面互道寒暄的繁文缛节,便直言相问孙鉁如何打算。那荆凤吾却忽而踌躇了一阵,眉头也拧了起來,这让李信心下一沉,果不其然,只见他缓缓道:“镇虏侯容禀,部堂被杂事缠身,牵绊着不能亲自來迎,特遣了在下來知会一声,贵军在龙潭休整等候安置即可。”
这一句话说的不尽不实,既沒有定下名分,又沒说粮草的调拨问題,这可不是孙鉁的行事风格。在李信的再三追问之下,荆凤吾实在顶不住了,便和盘托出。
只见他先是长叹一声,这才一五一十道來:“在下也不瞒镇虏侯了,孙部堂在南京的处境只怕你在北京也多有耳闻,实在是被群鬼扯住了手脚,一言一行都不得痛快,而今,而今部堂还指望着镇虏侯为他撑起这巡抚的威严呢…”
李信听罢心里一片冰凉,他只听说孙鉁在南直隶多被各方掣肘,却万沒想到竟是如此窝囊,只听那荆凤吾又道:“在下临來时,部堂交代过,镇虏侯智计过人,必有应对之策,着在下一切听凭镇虏侯差遣。”
闹了半天,孙鉁也是等着李信南下弄出米來下锅呢…
李信看着面前一连期待的荆凤吾,心中一阵苦笑,他以往之所以总有应对之法,那是因为不论山西抑或是大同,都是已经打烂了的地方,一切都是另起炉灶,组织民众发展生产,自然也水到渠成。而江南情形却与之大为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在原有的轨道上运行了二百多年,几乎从未经历过战争,上下都是一派和谐景象,自己总不能学那流贼也行硬抢之事吧?
千头万绪真是让人一筹莫展,李信不好将这些实情一一道出,便只好敷衍了一句,“辛苦先生,一切等大军全部靠岸,与龙潭本地县衙做了交涉,再计较此事。”
荆凤吾闻言之后当即便似恍然大悟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火漆公文毕恭毕敬的递到李信面前。
“这是部堂的行文,镇虏侯自可以此与那龙潭知县交涉…”
李信接过了这公文,心道孙鉁总算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眼见着小小的码头,一时间难以尽数将三卫军卸上岸,李信便只好耐着性子与荆凤吾攀谈起來,他首先要了解的就是孙鉁此番南下,对于浙江市舶司与江南织造局的案子,究竟进展到了哪一步。
这正问到了荆凤吾的擅长之处,孙鉁虽然未能将此一一切实查办,但其中的勾当却是了解了不少此前不甚了了的内情。
“说起这江南织造局自打天启朝便撤了内局的差事,一切织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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