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主干道上的阳谷,继而分兵,沿东西两路北上,其中东路贺一龙在大运河朱枣庄与牛金松遭遇。
而据多方情报汇集之后,何腾蛟做出了一个判断,革左五营的贺一龙、贺锦两部人马之所以窜入山东,又急于北上,其目标便是有北方苏杭之称的临清,此地为贯通东西南北的水陆枢纽,囤积财货不计其数,且黄河故道由此与大运河交汇,一旦贼兵沿着黄河故道由此溯流而上,将严重威胁到于河南剿匪的杨嗣昌后路。一旦杨嗣昌囤积于黄河以北的无数军资落入流贼之手,或是被付之一炬,中原剿匪势必将功亏一篑。
李信频频听何腾蛟说出黄河故道一词,便问其意,何腾蛟又额外解释一番。原來黄河在历史上曾数次泛滥改道,而在南宋以前一直由河北山东流入大海,至南宋建炎二年,东京守将杜冲为抵御金兵南下,便在滑州掘开黄河大堤,黄河向东南分别由济水和泗水流入大海。此后又历经数次大规模改道,始终被人力封堵南流,后來夺淮入海,黄河河道便一直稳定至今。
黄河自改道南流,夺淮入海以后,虽然河道趋于稳定,可自洪武朝以來,决口多达数百次,几乎每七个月就要决口一次,黄淮百姓因此而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何腾蛟言及于此,痛心疾首,情绪陡而激动。至于黄河故道仍旧有河水流过,水势随小,但少了黄河泛滥反而河道平稳,因此仍为沟通东西的重要水道之一。
这番话让李信大吃一惊,也颠覆了來自太平年景的他对于黄河的印象,从未想到过这条被讴歌了千遍万遍的母亲河,竟然在上千年间夺取性命无数,为黄淮百姓带來了罄竹难书的深重灾难。也许之于时人百姓看來,所谓母亲河,在他们的眼里不啻于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人常言洪水猛兽,或出于此吧…
“自流贼之祸波及山东月余时间,下官麾下聚集士卒近万。”说到此处,于马上的何腾蛟竟赧然一笑,“下官自满之心日起,生怕朝廷在临清准备不足,而吃了大亏,便率部北上,哪成想刚过莘县就遭遇了贺锦所部流贼,一战而失去大半部众,幸而平素约束甚严,这才有了今日一战。”
看不出來这看似有几分古板的何腾蛟居然以区区县令的身份,便能组织其上万大军,守住了阳谷,吓退贼兵不说,竟然还有着敏锐的战略直觉,实在不能让人小视。
“不知何县令今日后做何打算?”
看來山东河南局势之复杂超出李信想象,看來中原剿贼的局面绝对不似报与朝廷的情形那般简单。李信深感这滩水浑的难以见底,其实浅显的道理谁都看的明白,流贼之所以十数年來屡剿不绝,乃是因为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其根本原因并未解决。
流贼之所以为祸,其赖以根本乃是广大遭受各种灾害无家可归的平民百姓,百姓们沒了活路岂有不反之理?其中,亦有流贼主动为之,裹挟万众呼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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