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字号住处呢……”
米琰拖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也追了上去。
好在长衫公子的去处距离医馆已然不远,米琰追出去里许,绕过开化寺竟到了按察使司衙门外。长衫公子本要进去,却发现了一路跟來的米琰,奇道:“兄台难道也是來参加这陪审甄选的?”
“陪审甄选?”
见米琰满脸的疑惑,长衫公子立即便明白他不是为此而來。
“还未请教兄台名姓住址,这诊金将來便不知还往何处了?”
说着,米琰举了举右手成药。
长衫公子见米琰拖着伤腿追了里许远,就是请教名姓住址,好为了将來还钱,顿时又对他好感大增。
“在下吕惠中表字子安,家住内城杏花岭外,小弟撞了兄台,付诊金天经地义,兄台不要放在心上。”
果然,能住在内城的非富即贵,米琰所料不差,但吕惠中的慷慨馈赠在读书人的骄傲和矜持面前,却让米琰如鲠在喉,而处境的困顿和窘迫更放大了这种情绪。
“在下米琰,字元长……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身上之伤确不是兄台所伤,若受兄台之礼,岂不有愧?”
吕惠中急着去赴那陪审甄选,见米琰较真心中焦急又觉好笑,对此人不禁又另眼看待,如今此等有气节,落魄而不食嗟來之食者愈发少了。便对他一礼,道:“小弟,着实有急事,不若兄台稍后小弟片刻,稍后出來,小弟在与兄台把盏言欢如何?”
吕惠中说的真诚,已经起了结交之意。但米琰却误会了,以为他只是敷衍托辞,便非要将此事先解决不可。无奈之下,吕惠中只好对米琰说道:“小弟是真着急,不如兄台与小弟同去……”
米琰当即同意,连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按察使司衙门。守门的皂隶赶忙对二人恭敬行礼,米琰还纳闷奇怪,衙门官差何时如此恭谨起來了?
吕惠中虽走的急但还是与米琰攀谈起來,“看兄台谈吐想,想必也是学中生员了,不如与小弟一同甄选这陪审,左右也是无事……”
米琰脸一红,直言道:“惭愧,在下还沒入得学,只是童生…”
吕惠中一愣,才发觉自己失言,便后悔刚才出言孟浪,怕是伤了这位自尊心极强的兄台。但这种坦率,却更让他欣赏。
明代取得入学资格便称秀才,入学之前则不论年龄一律称为童生。别小瞧了这入学考试,很多读书人直熬到了头发斑白,一把年纪却还是个童生的身份。以此足见,考取秀才之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入学的,尤其是大明历经二百余年后到了崇祯年间,这种入学考试,纠合了太多幕后的利益交换,沒有背景,沒有过人学识与名声的普通童生想顺利成为秀才的途经几乎已经被堵死殆尽。
吕惠中显然对此甚为了解,眼前这米琰家境贫寒,显然**不离十是个怀才不遇的童生,于是便起了相助之心。
一直不善言辞的米琰却又追问了一句。
“不知兄台所言陪审是何……童生不知是否有资格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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