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继续说道:“至少在最大限度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此人眼光果然不俗,这套办法本身就是为了从最大限度上避免使无罪之人受无辜之刑,李信之所以沒在说明中提出此点來,还是为了避讳与张石头的关系。
岂知有人立即冷笑道:“冤枉好人?我看是姑妄歹人罪犯。”
“李大人此言差矣,此法虽然增加了惩治罪犯的成本,却使无辜之人少受无妄之灾,当说这李征西还是有仁心的。”
“哼…天下人若都是周大人这般想法,恐怕大明江山也不会乱成今天的样子……”
此言一出,刚刚还谈兴正浓的大臣们突然都冷了场,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话題突然被扯到了忌讳上面去,若是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闹不好是有杀身之祸的,须知祸从口出的例子层出不穷,嘴巴沒门的官员,有多少人吃了这种暗亏,比比皆是。
众位大臣的眼光此时便齐齐的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位内阁大学士张四知与薛国观,两人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众人的议论与他们无关,事实上也的确无关,不过是地方上一件涉及到军将的怒杀奸夫**案,还真劳动不上朝廷的诸位大臣们劳心费力。
其实,众人所关心者,无非是此事牵扯到了一向是朝廷风暴眼的最具争议之人,山西镇总兵官征西前将军李信,而这其中的多数人都等着在看他的热闹。
入夜,内阁大学士张四知府邸。管家张福连夜奔波数百里往來于京师与山西之间,堪堪赶了回來,连口水都沒顾得上喝边去见了自家老爷。
张四知对张福这一回办的差事十分满意,那吕四臻似乎也玲珑的很,配合的也十分到位,李信这等惊世骇俗之举必然会为他招來诸多诟病与攻讦。
听了张福的汇报,张四知又仔细就细节询问了几个问題,便面无表情的挥挥手,令他退下。在张四知的策略里,本是暗中支持李信的,这其中既有晋商的大笔金银请托,同时又附和他的既得利益。当然,那是在杨嗣昌圣眷正隆的时期,杨嗣昌屡屡企图扳倒李信,每次都被张四知四两拨千斤的搅合了。究其原因,李信的存在,即便不能对杨嗣昌造成致命的威胁,也可以作为一只啦蛤蟆趴在杨嗣昌的脚面上恶心恶心他。
而张四知之所以在暗中做了这么多手脚,所为者还是那内阁首辅的位置,因为只有除去了这颗绊脚石,他才有可能夙愿得成。如今,杨嗣昌屡遭大败,黄河大堤都被流贼掘了,河南局势几乎一败涂地,他的倒台可以想见,已经是迟早之事。
沒了杨嗣昌的威胁,张四知的下一个大敌也自然而然的从杨嗣昌身上转移到了在山海关督师的孙承宗身上,李信作为武臣,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也就成了他剪除政敌外围的第一根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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