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高看了自己,也一直没看清楚李信的本心。
……
数百里外的大明京师,大明天子朱由检又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之感,御案之上的奏章书籍被他激怒之下推的满地都是,王承恩则匍跪在他脚旁,默默的将之一一捡拾起来,重新分门别类的码放整齐。
“你说,大臣们是不是都在糊弄朕?”
朱由检忽而手拄御案子,身子一阵颤抖。王承恩哪里敢回答,只能一个劲的说他不知。诺大的殿中只点了御案前的几支烛台,他有种错觉,昏暗中皇帝的身子似乎大有摇摇欲坠之感。
“你不敢说,朕说!杨嗣昌一战即败,之前都是如何说的,什么四正六隅,八面张网,都是狗屁?还有那熊文灿,招抚,招抚,到头来如何?饮鸩止渴!”
朱由检抬起手又重重拍在王承恩刚刚码放好的奏章之上。
看到有些情绪失控的皇帝,王承恩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去岁刚刚遭遇满清鞑子入寇的打击,而今才不过三个月,已经熄灭的流贼之火竟然又熊熊复燃了,先是席卷山西的流贼打出闯贼旗号,晋王殉国。刚刚又接获军报,张献忠于谷城降而复叛,其它几处流贼也大有复燃之势。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副大好的局面,如何就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就在刚刚,朱由检赶走了所有的阁臣,他对大臣们算是彻底失望了,杨嗣昌是他最为看重,最为倚重的重臣,结果如何?一战即败,难不成此前的种种都是沽名钓誉不成?
大臣们又死活都不同意他调孙承宗南下,在朱由检的意识中,已经想不到,除了此人究竟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朱由检稳定了一下情绪,本想继续批阅奏章,却又陡然激动起来,将一份奏章摔在地上,“看看,看看,这是李仙风参劾左良玉的奏章,拥兵自重,观望不前,杨嗣昌惨败。你说说,还有谁不糊弄朕?”
皇帝从未如此失态,也从未将自己的心理活动说给过谁听,看着痛苦的朱由检,王承恩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应该能宽慰皇帝那颗受伤的心吧,便道:“回万岁,奴才知道有一个人,当,当是对万岁忠心耿耿……”
“谁?”
“万岁如何忘了,万岁御笔钦封的三卫总兵李信哪,高公公送了信来,此人听说太原失陷,第一个便领着麾下2000虎贲健儿南下,现在怕是已经与流贼交上手了。”
朱由检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的高时明还在李信身边,似乎小有安慰的叹了口气。
“记下了,但凡有李将军的奏报,要第一时间说与朕听!”
随即又似自言自语道:“杨卿毕竟劳苦,朕是不是该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忽而声音陡然变高,“拟旨,擢升三卫总兵李信山西镇总兵,山西一应兵马俱尤其提调,由……由总督保定、山西、河南......杨嗣昌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