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危言耸听,孙阁老的奏报还没有到,这个消息是否确实还在两说。退一万步讲,即便属实便糜烂不可挽回了么?非也!张大人可知山海关外还有诸多堡寨,松山、宁远、锦州等城堡还牢牢掌控在我大明边军手中,鞑子想入关便得先踏平这诸多堡寨,否则即便突然袭击山海关的手了,也不过是孤城一座。”
李信暗暗点头,还真别说,杨嗣昌于此时表现出了阁臣应有的定力与气度,关键时刻阵脚不能自乱,人心不能自毁,紧要关头能压住阵脚,如不是气量狭小,或许还真是个有所作为的一代名相。
朱由检显然对杨嗣昌的表现比较满意,开口询问。
“杨卿可有良策?”
杨嗣昌沉思有顷,似下定决心一般,重重说道:“事到如今,与其兵临城下,不如,不如先与建奴谈上一谈!”
李信听到此处忍不住嗤笑出声!犹如在沸水锅中滴入的冷水,群臣立即寻找这个敢于在议事之时公然嘲笑大学士之人,最后终于发现了角落中的李信。
朱由检一直忧心山海关军事竟没看到李信入殿,他见李信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立即心头一喜,问道:
“李将军上前来议事,说说,可有良策?”
李信陪着一帮老头子拌嘴吵架,早就不耐烦,听到皇帝召唤便大踏步来到丹墀前,郑重其事又生疏的三拜九叩之后才起身,转向杨嗣昌质问道:“如何谈?割地赔款,再来一个澶渊之盟?”
李信这顶大帽子扣的可不小,杨嗣昌何曾想到会被一个幸进的丘八如此当众质问,顿时气的一阵语塞。
“即便是谈也要取得足够的胜利才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更何况我煌煌大明如何能对满清鞑子低头?”
李信心里清楚,仗打到这个份上,还能怎么谈?要回山海关,那得用真金白银,大把的土地来换,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其实,杨嗣昌刚才也说了,关外的松宁锦一线堡寨都在大明边军的掌握之中,明朝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只是这杨嗣昌一味的寻李信麻烦,李信这一回索性便将他得罪个彻底,他不是主和派么,那自己就坚定的站在主战派一边。
杨嗣昌骤然冷笑:“山野村夫信口雌黄,我且问你,你怎么打,又拿什么去打?庙堂之事岂能做儿戏?”
“诸位,诸位,都别吵了,请听老夫一言!”
礼部右侍郎当今天子的老师张四知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万岁,老臣有个不是主意的主意,说出来大家伙权且听上一听,说的好自然便好,说不好,大家伙也别埋怨老头子不中用!”
张四知出了名的倚老卖老,又有皇帝撑腰,这十年来得罪人无数却一直屹立朝堂而不倒。
“张师傅但讲便是!”
朱由检身子微探,伸手扶住御案。
张四知突然跪倒在地,放声道:“当此生死存亡之际,臣请陛下南幸应天府,太子留京监国!”
此言乍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