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外忽的飘起漫天鹅毛雪片,一个时辰前还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此时竟是一片寂静,李信看到孙鉁出现,高兴的同时,心底里也泛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期期艾艾的问道:“二公子从何处来?阁老可安好?”
孙鉁拱手笑道:“承蒙李教习挂念,家严一切安好,只是军旅劳顿,明显清减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似有似无的长出一口气,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惆怅。
李信自是不知,高阳城破当日,只有孙鉁护着已存了殉国之心的孙承宗冲出鞑子重围,而城中的高家四十余口人则全部殉难,连日来其中艰辛与内心煎熬不足为外人道。
“二公子招李信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在高阳城中之时,这孙鉁留给李信的印象不错,身为贵公子却没有任何架子,又能埋下身子做些实事,他曾私下里腹诽孙承宗,将其一直留在家里实乃暴殄天物,如今出山领军果然可以独当一面,。
“圣上有旨意,令家严领兵追击鞑子,可实际上的情况估计与教习一般无二,这煌煌大军都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却不知阁老的兵是?”
孙鉁苦笑:“这还多亏了教习斩杀刘泽清率山东军入直隶,兄与家严一路南奔正撞上留在顺德府的这些山东军,刘泽清带的好兵,个顶个的贪生怕死,直杀了几个参将才彻底将他们镇服住。”
李信暗暗心惊,别看孙鉁说的轻描淡写,以他和孙承宗不过都是些败军之将相,能在手握兵权的大将手中将队伍抢到手,直如火中取栗,还真没看出来,这孙鉁倒是杀伐决断。
“不知阁老需要李信做什么?”
孙鉁肃容道:“奏凯献俘一事家严已全部知晓,托孙鉁给教习带句话,一定要在京师等家严回来,公道自在人心!”
李信心头巨震,孙承宗竟然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猜中了十之七八,可这样乌烟瘴气的朝廷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孙鉁接着又拱手道:“国事艰难,委屈李兄了!”
李信在孙鉁口中由李教习变成李兄,虽然只是几个字不同了,但其中的含义却让李信大为感动。
“如此,李信等阁老便是!”
孙鉁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灿烂,“有李兄这句话,孙鉁便可回去向家严复命了。”说罢又是一抱拳:“战事紧急,咱们就此别过吧!”
李信望着马队疾驰远去,没有漫天的扬尘,只有似是无尽的雪片随着北风纷纷扬扬,将大地上的全部都掩盖在了迷茫的一片白色之下。
这场大雪直下了三天三夜,就在百姓们粮食即将耗尽的时刻,雪停了,京师封闭了数月之久的城门终于在没腰深的大雪中,隆隆开启。
北京城中送来了急需的粮食,也送来了皇帝的旨意。李信入京面圣,另有封赏,所部所有人马即行交割与京营,由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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